李文花对于妹妹的想法,只能回以三个字:“想得美。”
沈骗子道:“但是值得一提,这也是我的梦想。”
李文花说:“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
李文苗从前上过学,天资聪颖,先生时常夸奖。但架不住荒废多年,她野惯了坐不住,一想到要去学堂受人管束就浑身不自在。
她问:“姐姐,不读书不行吗?”
李文花见她抗拒上学,苦口婆心地说:“要读书,咱们先前是没那个条件,带着你东奔西跑,如今有条件了是肯定要读书的。”
李文苗:“为什么要读书?”
李文花脱口而出的那句最经典的话,“为国家崛起而读书。”
裴渊明看了她一眼。
李文花微微笑了笑,没想到我这么有理想,有抱负,有胸襟吧!
沈骗子点头说:“秦三世的名人名言,无论什么时候听都这么动听!”
李文花:“……”
妈的,前面有一个穿越者,他抄的比我早!
李文苗疑惑不解:“可我也不能当官呀,从前咱们在虞城住着,钱氏姐姐博学多才,不也只是嫁人了吗?嫁的人只要看账本就好了,为什么要读书呢?”
李文花想了想,说:“战场上有花木兰女扮男装,朝廷应该也行,你学完了知识,扮成男人去科考,在朝廷里当大官,然后改变女子不能为官的处境,从此以后,天底下所有的女子就都有理由读书了。”
李文苗:“这样也行吗?”
李文花:“行。”
裴渊明欲言又止,女扮男装是欺君之罪,被抓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李文花小声对他说:“别担心,公务员哪有那么好考,上不了岸的比比皆是。”
裴渊明:“那你还这么希望她读书。”
李文花:“读书就比没读书好,这么大个孩子不让她去读书,让她干什么,天天跟着沈骗子坑蒙拐骗吗?”
裴渊明一想,有道理。再者说,等李文苗读完书那都是十年后的事了,谁知道十年后朝廷又是个什么模样。
秦三世起,设立国子监,定国子为官生、民生。官生取自上裁,民生则由考试录取。同时诏令各府、州、县兴办学校,各地从此开始设立“郡学”,又称为“儒学”,大秦有四所名校,暂且不提。
品官子弟称为荫监,荫监可分为官生和恩生。
李文苗就属于官生,背着小书包,就入学了。
李文花和天底下所有家长一样,都担心孩子受欺负,“苗苗是外地来的,又和我一样不懂大秦规矩,会不会受到校园霸凌?”
沈骗子手一挥,“你就放心吧,我教苗苗制作氢氧化钾了,保证她能打倒一大片。”
李文花脸色一绿,更担心了。从此李文苗上学前,她都要先搜一搜书包,把乙醚、氢氧化钾、炮仗都搜出来,省的伤着同学老师。
同时她也有一个疑问:“你这是去上学还是去打仗——”
李文苗理直气壮:“学校,就是不流血的战场。”
李文花瞅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琢磨着,她的青春叛逆期是不是快要来了?
就在她为妹妹忧心忡忡的时候,裴渊明闹了起来。
这日刚下朝,裴渊明都没去官署,直接冲回了家。
见李文花和沈骗子围在桌前,正在合计着菜单。
他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李文花托腮说道:“我想把同福客栈重新开起来。”
裴渊明:“你要离我而去?”
李文花:“说什么呀?我就是给自己找个工作,这么好的手艺只在家里做菜可惜了,之前的同福客栈被迫关门,如今我想重干旧业!”
裴渊明微笑:“我还以为你是想跟我和离,给自个找个去处呢。”
“我跟你和离什么?”李文花觉得好笑,突然想起了什么,渐渐的笑不出来了,试探性地问:“公主找你去了?”
裴渊明额上青筋直蹦:“没有,但安乐公主给了你诸多赏赐,闹得人尽皆知,我居然不知道,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感情她花钱跟你买我,我这个商品不需要知情?”
李文花唉呀了好几声,一副牙疼的样子说:“我一开始想跟你说来着,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后来……我就忘了。”
“李文花,你记性可真好,有人要跟你抢男人,你都能忘了?!”裴渊明气疯了,主要气李文花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李文花解释:“我一开始记得很清楚,还因为这件事情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裴渊明:“后来呢?”
李文花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一指沈骗子:“后来他回来一打岔我就给忘了。”
沈骗子概不认错,嚣张挑衅:“那也不怪我,你家库房里多了好些华丽物件,你看不见吗?”
裴渊明面无表情:“谁会记得自家库房里有什么,我那么有钱。”
沈骗子:“……”他抖了抖自己寒酸的补丁衣服,掩面而泣。
李文花看着这个场面,手一摊:“他知道错了,你原谅他吧。”
裴渊明慢吞吞地挪着视线看向李文花。
李文花被他看的腿肚子打颤,“我也知道错了,你也原谅我吧。”
裴渊明:“那个公主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李文花:“就是老三样,让我和离,跟你成亲,对我女儿视若己出。一点都不新鲜。”
相中裴渊明的女人基本都是这一套,她都想见点新鲜的。
裴渊明皮笑肉不笑:“你答应了?”
李文花脑子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当然没有,她给那点东西就想换走我丈夫,我又不傻。”
裴渊明危险地问:“你的意思是说,给的多就换了?”
李文花无奈:“你是个大活人,又不是物品,换什么换?”
裴渊明生气:“我倒盼着我是个物品,你对你那锅碗瓢盆看的都很严!”
沈骗子在旁边煽风点火:“那你既然觉得小花不重视你,那你就换一个重视你的娘子。”
裴渊明一脚踢在桌子上:“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沈骗子吓了一跳,做处封条糊嘴的动作。
李文花给他倒茶顺气,“我没把那公主当回事,她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裴渊明质问:“你是没把她当回事,还是没把我当回事?”
李文花做势要走:“那我这就去跟公主说,我就算死都不会把你让给她,有本事她就弄死我!”
裴渊明赶紧把她拦住,否决道:“不行,这事我来处理,你别出面,万一她真的不管不顾仗毙了你,我就算杀了她,你也回不来了。”
李文花问:“那下次公主再跟我提这事儿,我该怎么回答?”
裴渊明深思熟虑。
沈骗子掀开封条的一角,嘲笑道:“大王多意气,为妾一徘徊。”
这个人这么吊,为了他老婆却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