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花是坚定的“裴月怎么会早恋”党。为了否定沈骗子的猜测,也采取了行动。
她选择交流,端着一碟炸鸡进了裴月的房间,刚要开口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月月,这是什么味儿?”
“水银吧。”裴月淡淡地回答。
李文花很想问,家里为什么会有水银,但这不是主要目的。
她把炸鸡放在桌上,和蔼可亲地笑着:“国子监的老师说你最近的课也很辛苦,吃点炸鸡补一补吧。”
裴月拿了一小块,说:“我只吃两块,油性太大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李文花疑惑:“是这个道理,但你怎么知道的?”
裴月道:“我闲着无聊,突发奇想,找了一对双胞胎,一个吃的正常,一个吃的油腻,对比出来的。”
李文花严肃地说:“月月,这样简单的实验可以,但绝对不可以从事任何危险性的人体实验。”
裴月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杀人是犯法的。”
李文花头疼:“我当然知道了。”
裴月道:“所以我肯定也知道。”
李文花:“……”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她默念完毕,重新勾起了一个微笑:“月月呀,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娘想跟你谈一谈有关于爱情的方面。”
孩子大了,逐渐产生七情六欲,就像是小和尚日夜思老虎一样,欲望受阻,就会日夜思想,难免想差了。
不如作为一个大人,她大大方方的告诉裴月,什么是爱情。
裴月想了想,说:“爱情?是一场执着。”
李文花本来准备了很多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哈?”
裴月:“执着,产生于痛苦、焦虑、感受、需要。人在自己没办法全盘接受自己时,就需要另一个人来接受自己,所以说爱情也是一种投射,你懂了吗?”
李文花一言难尽:“我是来教你爱情的,不是让你来教我的。”
裴月挑了挑眉,那表情好像是在说,我还用你教?
李文花有点受伤。
裴月:“好吧,你想教我点什么?”
李文花想了想:“大概就是分享一下我谈恋爱的经验吧。永远不要苦苦追求一个人,或者被一个人苦苦追求。没回应的死缠烂打并不能证明这就是真爱,只能说明两个人有巨大的差距,需要用死缠烂打来攀附。无论你扮演高攀、低就的角色,我都认为这不会幸福。过分的爱往往代表着另有所图。”
裴月若有所思:“就像是小姨吗?”
李文花僵了僵:“她怎么了?”
裴月:“她对于沈骗子太执着了,一般而言,过于执着一点,是因为不敢看其他方向。她背后大概有一只老虎,很多年,始终没敢回头看。”
李文花真的很想问是谁教你的?但转念一想,裴月好像不用人教。
裴月问:“娘,不说了吗?”
李文花想了半天,很尴尬:“还是你继续说吧。”
裴月顿了顿,说:“《大般涅槃经》也说:爱有二种。一者饿鬼爱。二者法爱。饿鬼爱,是充满欲求、永无餍足的爱,留恋必然贪婪,贪婪必然算计爱人。”
李文花惊讶:“你还看佛经?”
裴月点头道:“所有相皆是虚妄。”
李文花:“……”
裴月问:“小姨的问题,在于她太关注这个问题了,忽视慢慢就好了,这是我给出的建议,娘还有别的要问吗?”
李文花一噎,说:“我不是来问你小姨的事。”
裴月吃完了一个炸鸡块,随意地说:“娘跟爹出了什么问题?”
李文花:“谢谢关心,我们两个好的很。”
裴月瞅了她两眼,决定还是再教导一下不懂事的娘,说:“爹勇敢的像狮子,是个很好的男人。”
李文花没好气:“是哦,这只狮子刚才还咬了我两口,我不就是拿了他一本书临时垫垫桌脚吗,居然罚我抄书,谁家男人像他一样,娶了老婆当学生管着。小心眼,偶尔也希望他像沈骗子那样没心没肺,李文苗把沈骗子养的心爱花拿去泡茶了,沈骗子也只说分他一杯。”
裴月:“丈夫已经勇敢的像狮子,就不能要求他温柔的像羊羔。如果还要人品一流,衣着无暇可击,哭起来又热泪盈眶,那么除了骗子,只有骗子。”
李文花揉了揉眉心:“我是被你教育了吗?”
裴月反问:“你不就是来请教我的吗?”
李文花:“……”
这么多年,就没有过这么无语的时候。
裴月送了她一本佛经,“什么时候能修到佛祖的境界,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东西能困扰到你了。”
这一次的谈话,对李文花而言,是一场深深的冲·击。
她麻木地来到了书房。
裴渊明头也不抬:“结果怎么样?”
李文花横跨他腿上,正面拥抱,紧紧的贴着他的脖颈,唉声说:“我不担心裴月早恋了,我担心她出家。”
裴渊明拍了拍她肩膀,要把她扯下去,“起开,我画还差最后一笔,不要来捣乱。”
李文花:“裴渊明,你女儿要出家了!”
裴渊明:“李文花,我就出过家,这也算是家族传统了。”
李文花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我不接受女儿变成光头!”
裴渊明手里拿的画笔被她一碰,在宣纸上留下一道划痕:“哎呀,李文花!”
李文花回头一看,顿时心虚,装模作样地说:“这画画的好,尤其是取景,一竹一兰一石,有节有香有骨。”
裴渊明冷冷盯着她:“我这幅画里面没有竹子。”
李文花撒娇:“加两棵竹子嘛,人家喜欢。”
裴渊明深吸一口气,“起来,我要画竹子。”
李文花麻利的让开。
裴渊明起先专注的作画,后来被灼热的视线盯的实在不自在,无奈地抬头:“你在看画吗?”
李文花:“我在看你。”
裴渊明:“老夫老妻,有什么好看的。”
李文花仔细端详,“我突然发现,我们裴大人,勇敢的像狮子,温柔的像羊羔,人品一流,衣着无暇可击,哭起来又热泪盈眶。”
裴渊明否认:“我没有哭。”
李文花:“那你哭给我看看嘛。”
裴渊明:“李文花,你可真烦人。”
李文花往他身边凑,“想亲一亲,搂一搂,抱一抱。”
裴渊明到最后也没有将差一笔的画画完。
妖妃误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