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烟的语气和眼神都非常平静。
宋听晚听她说了这么多，也面不改色地点点头道：“你变了很多，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只是接受现实了而已。”
祁母观察许久，总觉得她们之间的对话好像熟人聊天，于是忍不住幽幽问道：“你们俩认识？”
宋听晚终于把真相告诉婆婆，“她是裴知予的妹妹。”
祁母万分震惊，脸色变幻了好几个，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来对她。
想了半天，祁母认真问裴烟。
“你以前没跟你家人一样欺负过我们家小晚吧？”
裴烟的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沉默数秒，她才转头对着宋听晚道歉。
“对不起，以前是我年少无知，对你态度恶劣。希望你……算了，你不原谅我也没事，我能理解。”
自从离开裴家，她在外面经历许多风霜，才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可恶。
蛮横、嚣张、势利眼、得理不饶人……
曾经她对别人有多坏，如今她就遭受多少恶意。
所以裴烟才会说，即使宋听晚不愿意原谅，她也能理解。
宋听晚还真没想到这辈子能听见裴烟的道歉。
她平淡点头，啥也没说。
裴烟又继续告诉她。
“以前我是个慕强的人，那时候你性子唯唯诺诺，所以我总是看不起你，喜欢欺负你。后来，你突然变了，脱胎换骨一样。我开始觉得你有些特别。再之后，我看我哥跟那个姓苏的在一起……呵，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连你一根汗毛都比不上，我真觉得我哥眼瞎。他配不上你，你离开他是对的。”
祁母听了也忍不住点头附议：“就是，你哥哥没有那福分，他一点也配不上小晚。”
“说到我哥，我又想吐槽了。你们是不知道，他的眼光太差了……”
一说起吐槽裴知予，祁母突然也来劲。
宋听晚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聊起来，怎么看都觉得她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很有趣。
一顿饭吃完，裴烟如释负重地长叹一口气。
“宋听晚，谢谢你给我机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她指的是道歉。
宋听晚终于回应她。
“你要谢的是自己，如果你不愿意改变，谁都劝不动你。”
“希望下次见面，我不会再让你看见自己这么狼狈。”
“祝福你。”
分别时，裴烟突然转头看着宋听晚，目光真诚。
“善良会有善报的，对吧？我现在过得这么糟糕，总会有变好的一天的，对吧？”
宋听晚勾起嘴角。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答卷，等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时，欢迎来告诉我。”
裴烟啧了一声。
“少跟我来这套心灵鸡汤。还不如鼓励我努力闯荡，争取有一天超越你。走了，别送了。”
宋听晚笑而不语，跟祁母一起目送她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跟裴烟见面。
但今天的见面，宋听晚心里有被安慰到。
她本以为，重生的这一世，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的命运都得不到正面的改变。
但裴烟似乎是唯一一个不一样的人。
宋听晚不晓得裴烟现在的改变算不算正向，更不知道裴烟将来会不会过上好日子，但她由衷祝福。
愿意改过自新的人，总会看见彩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