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曳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向宋听晚，才发现她脸色已经灰白，没有血色。
他连忙将她护在怀里，用手捂住她耳朵。
“走？”
宋听晚躲开他掩护她耳朵的手。
“不，让我听听他们说什么。”
她冷冷地望着宋氏夫妇吵架。
宋夫人被扇了一巴掌，错愕地捂住发疼的脸颊，怒瞪着丈夫。
“你打我？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这么对我。今天你居然为了这个野种打我？！”
“你疯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在说什么？”
“咱们儿子都要被关进去了，难道你还想守着这个秘密到入土吗？”
“现在不是胡说八道的时候！”
夫妻俩的吵架声太大，警察忍不住出来打发他们：“要吵架的回家吵！”
宋夫人连忙大声告状。
“警察同志，他打我！”
宋光和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冷静点行不行！”
警察早就已经受不了宋夫人一直嚷嚷的尖锐声音。
“再吵的话，干脆全家人都一起进去好了！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宋夫人来这里也是大吵大闹的，大家都对她印象深刻。
这会儿被严重警告后，宋夫人再也不敢闹了。
她双眼通红看向宋听晚。
“事到如今，我就不再瞒着你了，你根本不是我女儿。但无论怎么样，我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孝敬我也是应该的。现在我儿子有难，你就应该替我想法子。”
她一边说一边上前，想要拽住宋听晚。
宋光和气急败坏地将妻子拉过去。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现在跟我回家去！从今天起不准踏出家门半步！”
“你别拦住我！阿年不能就这样被关进去……唔唔唔！”
最后是宋光和捂住妻子的嘴，强行将她带走的。
宋友年还在里面接受盘问，短时间内还不能被保释出来。
宋听晚站在警局门前，不发一语。
她冷冷看着父母亲一边吵架一边上了车离开。
轰隆——
天空响起一道雷声。
她还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小晚。”
祁曳轻声呼唤。
“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
宋听晚却没有回应。
祁曳见她像木偶一样呆呆的，那彷徨的表情看着令他心疼至极。
轰隆隆——
淅沥沥——
没多久，雨水淅沥沥地落下。
祁曳见宋听晚还是无动于衷，干脆弯下腰，将她抱上车，回家。
一路无话。
这场滂沱雷雨下得十分突然。
雨水打在车窗玻璃上，一颗颗滑落。
宋听晚盯着水珠，良久，突然发出一声笑。
祁曳一直在关注着她的情绪，以为她随时都要哭了，却没想到她居然会笑。
“哈哈哈哈——”
宋听晚越笑越大声。
笑到后面，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从上扬的嘴角流进口中。
苦涩的味道呛得她直咳嗽。
“祁曳，你有没有觉得我像个傻逼？”
正在开车的男人，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
他滚了滚喉结，艰涩地开口回应：“不像。”
“我觉得像。”
宋听晚又大笑了几声，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以前总是委曲求全，他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听话照做，以为这样就能得到认可和疼爱。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我根本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哈哈哈……难道我不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