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晚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裴烟。
上次见面，好像是在美容院，裴烟带着朋友去做头发，还对宋听晚说了很多难听话。
裴烟今天二十一岁，亭亭玉立的年纪，大学都还没毕业。
几个月前她还是意气风发的拽千金模样；
这会儿却变成落魄服务员了。
裴烟红了眼眶，拳头握紧，努力跟经理解释。
“经理，你要相信我。他刚刚是真的摸了我屁股！”
那位被指责的客人作出冤枉的表情。
“我刚刚是在整理桌子，是你走路没看路，特意撞过来的碰到我的手，怎么还能怪我？！”
“是谁的错，查一查监控就知道了！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
那位客人恼羞成怒，气得掏出手机对着她和餐厅经理拍视频。
“你们这家餐厅真是令人无语，自己干不好事就怪客人非礼。我要发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别来你们这家餐厅！”
经理闻言，脸色一僵，转头对裴烟一顿劈头盖骂。
“自己做错事还怪客人！我让你天天背诵的企业文化宗旨，是不是全都忘光了？客人是上帝！”
“可是经理……”
“少给我狡辩，赶紧跟客人道歉，再把地上收拾干净！不想干就收拾东西滚蛋！”
餐厅经理连调查都没做，就逼着裴烟向客人认错。
换做从前，以她那嚣张跋扈的性子，早就上前狠踹人一脚，然后甩头离开。
然而，裴烟只是咬着压根沉默了数秒，然后攥紧拳头小声跟客人道歉。
那位客人却故意装聋。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裴烟的声音略为发抖，“对不起。”
“蛤？什么？”
中年男人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刁难裴烟的。
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对不起。”
裴烟哽咽着说完，就蹲下去收拾盘子了。
经理转身走之前还冷冷补了一句：“这几个盘子从你工资里扣。”
她正在收拾盘子的手颤了一下，没有再说一句反驳的话，低头继续收拾，泪珠顺着脸庞悄悄滑落。
没一会儿，餐厅里的其他客人都恢复热闹。
宋听晚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晚，你认识那个小女孩？”
她淡笑着摇头，“不认识。”
以宋听晚对裴烟的了解，如果刚才帮裴烟出头说话，估计人家不会领情。
若是裴烟的羞耻感过于强烈，搞不好还会反骂宋听晚多管闲事。
所以，她觉得没必要当圣母，像这样当做陌生人，就已经是最大的体面。
其实裴烟也发现宋听晚也在餐厅，但只是瞄一眼就收回视线，就如同见到陌生人一样。
收拾完之后，裴烟去了后厨忙碌，再也没出来。
客人们也没再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心上。
吃完饭，离开餐厅没多久，祁母忽然说：“我去上个厕所。”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厕所外的走廊有个长椅，宋听晚很自然地走过去坐下。
女厕的队伍总是很长，等待费时，宋听晚只好低头刷手机消磨时间。
不一会儿，有个男人走到旁边坐下，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不太方便。
宋听晚兴许是太沉浸于手机了，全然没发现男人一直在调整坐姿和手的摆放位置。
直到他快要装作不经意地触碰到宋听晚的腿时，她突然一记冷眼扫去，语气凌厉问道：“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