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的大门没有多久,匡伊楠很快寻找到了何父所说的位置,地方并不偏僻,只是平日里并没有人经过这里,倒显得非常静谧。
站在门口,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开门,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阵声响,只是刚刚挪开一道窄小的缝隙,匡伊楠便感受到一阵咖啡的清香正在从里面扑面而来,几乎让他沉醉其中。
好一段时间后,匡伊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到屋里,站在门廊钱,他双目有些无助,左顾右盼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在角落里发现了正坐得笔直的何父。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敢再有半点的时间耽搁,匡伊楠急匆匆的快步上前走去,规规矩矩的站在何晓亮身边站着,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虽说在外面匡伊楠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落在何父的手中,他不过只是个小毛孩罢了。
更何况,对方可是何仙山的父亲,自然不能有半点怠慢。
“不用这么拘束,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看到匡伊楠现在这个样子,何晓亮连忙抬手招呼着对方坐下,脸上虽说极力想要营造出一副简单轻松的气氛,反倒是徒劳一片,他的状况可谓是更加凄惨了不少,整个人都是听到了多么可怕的状况一般。
“说说吧,你对于接下来的事情的看法。”
等到匡伊楠在对面坐下之后,何晓亮这才开口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却并没有想到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话语简直犹如一颗人间炸弹一般,听上去便感觉到有些绝望。
就像是在法庭上等待宣判的烦人一样,匡伊楠只觉得浑身上下燥热的难受,一不小心有种汗流浃背的感觉,就像是整个人烤在火炉旁边一样,双手手心冷不丁的湿了起来,显然是遇到了无比棘手的问题。
坐在何父的对面之后,匡伊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慢慢的平静下来, 好一段时间骨过后这才抬起头来目光直视着对方,开口询问道:“您突然问这个是有什么原因吗?”
愣了一小会之后,何晓亮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幸好咖啡厅里面并没有别人,即使声音大一些也没有什么问题,匡伊楠却是被这一笑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轻轻歪了下脑袋,很是困惑的看着对面那个家伙,完全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这个臭小子,自己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不承认,现在倒还反问道我头上来了。”
何父笑的上起步接下气,不过言语之中并没有半点情绪失控的样子:“刚才你不是见到老李那个家伙了吗,还跟人家报名了志愿医生,怎么现在忘记了,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确吗?”
见到匡伊楠依旧是满头雾水的样子,何父倒也不卖关子,干脆利落的将所有事情挑明。
听到志愿医生这四个字从对方的口中说出,就算是中弹受伤的时候都能保持冷静的匡伊楠却有些慌神,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一时间手足无措,坐立不得安稳。
“行了行了,你这小子,做决定的时候那么强硬,怎么现在倒是怂了。”很是嫌弃的开口说了一句后,何父挥挥手,示意对方自己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件事我并不怪你,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在这边也是关心则乱,我早就应该想到会发生如此状况才是。”
听着这个老男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唉声叹气了好半天,匡伊楠的额头渐渐浮现出来几道黑线,直到现在他都没能明白过来对方究竟想要表达怎样的意思。
看着匡伊楠好像快要失去耐心一般,何晓亮轻轻咳嗽一声清了下嗓子,敲敲桌子颇有几分严肃的开口说道:“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应该好好批评你一下的,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和家里说一声就擅自做了决定,若是发生一点意外状况,你让我们怎么和你父母交代。”
他颇有几分严肃的开口说着,匡伊楠有些尴尬,脑袋微微低下,这才想到其中的各种利害关系,心思忽然间有几分烦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状况,依照他的性格自然是不想给周围的人添加麻烦,可这次的边境战区他又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
仿佛看穿了匡伊楠的想法,何父轻轻笑了一下说着:“不过情况还算不错,老李对你有几分了解,前脚离开你这后脚就给我打了电话,要不然仅仅是通知家属这一关你都过不去。”
说着,他忽然语气凝重了起来,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匡伊楠,对于这个夺走了女儿欢心的家伙,何父并没有网络上一种对于父亲描述的那般恼火,反倒是有些欣慰,至少这么多年的时间中,在他无法陪伴于女儿身边时,还有人能帮助照顾她。
“不过你还是应该好好想一想再做决定。”
何晓亮没有做过多的停顿,再度开口,本就是一位长期活跃在一线的缉毒秘密警察,此时更多出来几分军人的干练和肃杀气场。
匡伊楠本以为会迎来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责骂,哪想到会是发生了这样的状况,一时半会大脑好像短路一样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知道何父提醒一般的咳嗽一声后,他这才眨眨眼睛,重重的摇下头,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不用再想了,这就是我最后的决定。”
见到何晓亮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一样,匡伊楠抬手将其制止,一字一顿的说着:“要是找不到仙山的消息,我心里绝对不会安宁的。”
劝阻的话刚到嘴边,听到对方这样简单到好像小学生般的言论,何晓亮忽然觉得有些词穷,他看着对面,从那位做的笔直的年轻人的眼神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任何想要阻止的都将被焚至灰烬。
“好吧,你都这么说了,只怕我再说些啥都只会招人烦。”
最终,何晓亮缓缓吐出一口气,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一饮而尽,他本就是个粗人,即使这本应慢慢品尝的饮品在他看来都不过是解渴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