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也越发清醒,孙艺宁原来打着的是把陈如故的死嫁祸给我的打算。
“孙小姐,你拿出一张没头没脑的照片就说我和陈如故是情侣,那保安大叔和你点头微笑,岂不是是你姘头?再说了我每天的行踪有理有据,你凭什么说我杀了陈如故?”
“程蓝,人命关天,我劝你——还是少耍点嘴皮子。我们走着瞧,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啧啧啧,祝骁的妻子是个杀人凶手,你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我不自觉地皱眉,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
“要也罢,不要也罢,这好像不是孙小姐应该操心的事情,就算我和祝骁分开了,他恐怕也看不上你。”
这话踩了孙艺宁的痛脚,她原本精致的脸有些扭曲,像是愤怒的狮子露出它的獠牙。
我昂起头直面她的目光,硬了硬脖子,像一只斗鸡,我不能露怯。
半晌,孙艺宁包里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僵持,孙艺宁表情顿时乖顺了不少,只回答了“嗯嗯”,几句话过后就挂断了电话。
“程蓝,你别太得意,好戏才刚刚开场。”
电话那头的人是谁,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让暴躁的孙艺宁直接偃旗息鼓。
我不知道。
孙艺宁走后,剧组恢复了工作的状态,各部门有条不紊地筹备着,只有少数人私下里嘀嘀咕咕地讨论着刚才的惊险一幕。
我没想到孙艺宁的话竟然不是斗狠,而是给我打了一个预防针。
宁晓溪的镜头卡在了男女主针锋相对的一幕戏,我迟迟不能掌握其中的精髓,这幕戏被叫停了多次。
我被打击得有些自闭,宁晓溪索性让我去休息一会,找找灵感。
我去附近买了几杯热咖啡,上午咖啡店里人很少,只有三五个服务员,他们好像认出了我,我从他们嘴里依稀听到“程蓝”“凶手”这些字眼。
我有些狐疑,付过钱后出去了,刚回到剧组就看见宁晓溪周围围了一群人,她警告道,“等会程蓝回来,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多嘴。”
“多嘴什么?”从刚才咖啡店店员的反应到现在宁晓溪对剧组的警告,我大概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宁晓溪看见我进来,活见鬼似的表情,眼神闪躲,“没……没什么,哎呀!程蓝,我们继续,来继续拍戏。”
我淡定地走过去,拿出我大衣外套里的手机,点开热搜榜,果然我又黑红了一把,标题党取的标题不赖“程蓝奸情败露怒杀小陈总”。
绘声绘色地编纂了一篇我和陈如故从相识到相爱的琼瑶狗血剧,最后提到我为利益和祝骁结婚,担心奸情败露手刃陈如故后还一把火烧了情夫,心狠手辣,令人咂舌。
【天,这个程蓝不仅私生活混乱,人还那么恶毒。】
【果然说蛇蝎美人心,啧啧啧,这不就是例子。】
一个钟头的时间这篇稿子像长了翅膀一样,铺天盖地地被转发评论,估计这下子我也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了。
宁晓溪看我的表情不悲不喜,以为我是被吓着了,屏退其他人,陪在我身边,轻声安慰我。
“程蓝,你别放在心上,这件事祝骁肯定会处理的,把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非搞死他,太缺德了。”
我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最近这段时间倒霉事儿接二连三地来,我只是有些疲惫罢了。
“我没事,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了,我想自己静一静。”
我不想影响宁晓溪拍摄进度,这部剧是她多年的梦想,我们都不允许它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舆论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那时候我只觉得脑袋里有一万只苍蝇在环绕,心烦意乱。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特别想抽烟,于是手上便不受控制的拉开挎包,把前段时间放在包里的烟拿出来,愣了一下却又放回去。
这边禁烟,我竟然差点忘记。
已经很久了,像是这样满身疲惫。
我靠着长椅,目光聚集在一处,眼神里没有什么光彩,回忆了这一年和祝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是真的心绪难平。
想想如果我也如同程萧或是孙艺宁一样强势热烈,就不用屈居在别人身后,依靠别人的庇护过活。
如果我能够再强大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沮丧了?
我不停的在心里想,要是我不是我,会不会过的更好一些。
说到底,我有点悲哀的想,也许真的是因为孙艺宁的出现,我自卑了。
她能够毫无顾忌,张扬肆意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尽管她飞扬跋扈,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能力。
有的时候,人就是像这样,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说实话,我有时候是羡慕她的。
“想什么呢?”
蓦地一道声音插进来。
我听得这声音耳熟,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周深。
我打了招呼,勉强扯了扯嘴角,那笑意说不定比哭还难看。
好在周深没有说什么。
他径直朝着我走过来,拣了一个我旁边的位置坐下来,长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
“程蓝,你上次说过,我们是朋友吧?”
他忽地又开口。
我对于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有些诧异,但是还是点点头。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讲。”
“我刚刚听说了,不过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儿,你不用理会网络上的言论,我相信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说一声。”
周深脸色如常地看着我,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好像只是朋友间地一场简单安慰。
但是言语间却满是关心。
我内心忽地震动了一下。
没有想到,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对我说这样的话。
千夫所指地时候,竟然有一个人能够这样满脸认真地对你说一句。
我相信你。
那一瞬间,我的眼眶酸了酸。
连忙挥了挥手想驱散眼睛里的雾气。
“没事儿,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这点舆论我还不至于。”我强扯出一抹笑,不想让他担心。
我素来不是个擅长交朋友的人,这二十多年生涯里朋友寥寥无几,不过有朋友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