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是因为他。
可是那种有苦不能言的感觉真的是太痛苦了。
我说不出口是为什么,一定要在那样深的夜出去一个人静静。
很显然,当时程萧说的那番话只有我放进了心里。
而说话的人,现在还指不定怎么开心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握紧了双拳。
下意识的转过脸去看祝骁。
我想在他脸上看出哪怕一点点端倪。
却就是问不出口。
——祝骁,你是不是因为我是程修的女儿,才跟我在一起的?
我有点懊丧的想,这大概就是我跟程萧的区别。
她能够坦然接受祝骁是因为想要利用她的身份才接近她的这个事实,并且竟然能够理所当然的用这件事来留住祝骁,或是让祝骁帮着她做事。
可是我不行。
我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就好像心痛的要死掉了一样。
我不知道我跟程萧到底是哪里不一样,才能造成这样大的差别。
或许因为——她原本就是那样一个轰轰烈烈的人。
可我却总是畏手畏脚。
尤其是关于祝骁,我好像总是瞻前顾后,最后才发现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你确定,真的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还在沉思的功夫,祝骁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的声音挺冷的,没什么表情的凝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压下了内心里狂躁不安想要问他的冲动。
他又看了我一眼,径自站起来走到门边。
我望着他,忽的看见祝骁明明已经走到门口,忽的顿住脚步,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好像有许多情绪,而我却终究是读不懂他的心。
他很快推开门出去了,连一句话也不曾留下。
我的心忽然空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之间破裂了。
后来直到我能够出院,祝骁都没有再来过。
老梁过来接我,看见我脸色有点白,还担心的问了两句。
我笑了笑,只说没事,他便问我去哪儿。
“剧组吧,好几天没有过去,不知道还赶不赶的上进度。”
老梁一愣,有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发动了车子。
“怎么了?”
我问他。
老梁一愣,好像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
“没什么,就是四少出差之前交代了要照顾好程小姐,我在想是不是应该送你回别墅休息。”
我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老梁说,出差。
“祝骁又出差了?”
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但其实祝骁的很多行程我都不知道,慢慢的也就习以为常了。
只是这一次,我却是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老梁没有回头,只是一边转动着方向盘一边回我。
“是啊,那天四少来医院看过以后就直接去M国了,程小姐不知道?”
我一顿,整个人茫然了两秒。
他这样忙。
“哦。”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于是只是浅浅的答应了一声。
老梁从后视镜里看看我,也就不说什么,专心的开车了。
他终究是送我到了剧组,可能也知道有些工作最好是不能耽误的。
我道了谢以后匆匆进去,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忘记了提前给宁晓溪打电话。
她一眼瞧见我,倒是愣了几秒。
“好了?!”
宁晓溪的声音里满是惊喜,蓦地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台本往我这个方向冲过来。
“程蓝,我靠,你知不知道你让人担心死了!”
我赶紧道歉,试着让宁晓溪放开我。
“你再不放开我,我这马上就要被你勒死了,大小姐。”
宁晓溪一愣,连忙放开了手。
“你这是去哪儿住院去了,为什么电话总是打不通?”
没等我说什么,宁晓溪的抱怨下一秒就开始了。
我一愣,想到祝骁那个秘密基地,只有很尴尬的笑了笑。
“就我们家附近的一间医院啊,私立的,可能就是私密性比较高吧,环境挺好的,就是信号不好。”
宁晓溪见我说的笃定,也就没说什么了,只是狐疑的看了我一眼。
我慌忙转移开她的视线。
“这两天进度怎么样了?我要从哪里开始进啊?”
果然,讲到电影的事情,宁晓溪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我带开了。
她连忙拿起台本跟我讲这两天的进度。
我肺炎还没有完全好,时不时的还是会咳嗽两声。
周深恰好从门那边过来,手上端着一杯咖啡,显然是刚刚从外面买了咖啡回来。
他一眼看见我,眼底也是微微闪过一抹诧异,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好了?”
他朝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脸上依旧是那种清清淡淡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嗓子痒,没说话。
周深便很自然的坐下来和宁晓溪一起给我讲剧本。
本来下午是一场打戏,但是宁晓溪考虑到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便先安排了别的分镜,下午就是一场爆发力很强的哭戏。
我默不作声的咬了咬嘴唇。
其实今天出院还是比较勉强的,但是我想着宁晓溪的电影毕竟她看的很重,总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延误工期,于是还是挣扎着出院了。
像是这样情绪大爆发的哭戏,其实是需要耗费很大体力的。
我顿了顿,不由得咬了咬牙。
宁晓溪很明显意识到什么,悄悄的拍了拍我的手。
“能行吗?”
我一愣,并不想让她担心。
赶忙笑了笑。
“能行,刚刚我就是在担心祝骁不是出差去了么,在想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宁晓溪一愣,朝着我笑了笑,转过身去安排别的事情去了。
现场于是只剩下了我和周深。
他把手中的那杯咖啡递给我。
“要不要喝点热的?”
我那时才注意到原来刚刚他端着咖啡回来那么久了,这杯咖啡竟然还没有打开过。
周深指了指咖啡杯封口的地方,语气很淡。
“我没开过。”
我笑了笑,没有伸手去接。
“不用了。”
“医生说我最近都不能喝这些。”
周深一愣,手上的动作一顿,默默的收回了手。
半晌,却是又朝着我递过来一个红包。
“上次答应你的。”
他解释着。
男人的手指利落修长,压在造型精致的红包上,看起来赏心悦目。
我整个人狠狠一愣,没想到上一次开玩笑的话周深竟然真的当真了。
而且看这样子,这红包里装的钱还不少,厚厚的一叠。
我当场愣住,好半天才呐呐的说了一句。
“我上次——真的是开玩笑的。”
周深并没有理会我,只是把手中的那个红包很随意的扔在桌子上,我面前。
“我没开玩笑,既然是朋友,随礼是应该的,以后我结婚,你一样的要给。”
他这样说,倒是我没有想到的。
原来,是真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