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蕾斯事件果然是上了热搜。
我于是又不可控制的全网黑红了一把。
周深后来给我打电话，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调侃我。
“程蓝，这一下我估计你身价要涨啊，简直是话题女王。”
“人家都是花钱买热搜，你倒好，什么运气，总有人排着队给你送上热搜榜去。”
我苦笑一声，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他又问我考虑的怎么样。
我瞬间愣了愣，想半天才想起来，他说的应该是换经纪公司的事情。
上一次真人秀结束的时候，周深就跟我提过，问我要不要换过去，好歹是跟宁晓溪一个公司了，以后资源也会慢慢好起来。
我曾经是有一瞬间动心的，但是想想自己当时犯蠢签下的那份霸王合约，还有祝骁那双瘆人的眸子，一时竟是开不了口。
——我当时跟现在的经纪公司签的合约几乎就是一个不平等合约。
每部片子拿到的片酬少的可怜不说，我要是在合同期未满主动跟公司解约的话，更是需要赔偿千万以上的违约金。
这笔钱，我不可能让新公司来出。
何况，周深的身份尴尬，我更是没可能真的跳槽到他的公司。
于是只好直言拒绝。
他那边愣了半晌，好像是笑了笑。
“不急，你再考虑考虑吧。”
我们俩真难得像是现在这样和平的交流，我一时还有点不太习惯。
又听周深在电话那边点了一只烟，语气很淡。
“对了，那两个摄像已经处理了。”
我一愣，下意识的反问。
“怎么处理的？”
周深一顿，声音顺着电话传过来，“开了啊，还能怎么处理？”
他好似扯了扯嘴角，又问。
“你要告他们？”
我一愣，满脸黑线。
“没，挺好的，谢谢周总。”
我以为只是调岗，没想到周深直接把人给开了。
偏他还一本正经的问我是不是处理的太轻了。
——着实叫人受宠若惊。
我没说几句，客气的挂断了电话，站在路边等车。
祝骁之前来过电话，让我站在这等，说是司机一会儿就来。
我以为是他上次说的那件事，说让我陪他去个地方，还挺正式的样子，于是特意打扮了，穿了一条修身的灰色裙子，外套粉色大衣，脚下踩着及膝的绑带靴子。
寒风萧瑟，怪冻人的。
却没想到，车子停在路边，车窗降下来的时候，我一眼瞥见祝骁身上的衣服。
——黑衣黑裤，同色系的风衣。
就差没扣上一顶鸭舌帽，告诉你，我今天穿的很休闲了。
我一愣，下意识的张了张嘴。
“不是去……”
我没说完，便想到那不过是自己的猜测。
于是有点尴尬的低头看了看那条特别紧绷的灰色裙子，拉开车门上了车。
祝骁的目光在空气里绕了个圈，最后饶有兴致的停在我胸口。
我不由得浑身绷紧了，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四哥。”
——你看哪儿呢？！
我话却没问出口，祝骁便已经神态自若的移开了目光，转头吩咐司机开车。
“我们去哪儿？”
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我默了默，还是张口问了一句。
祝骁的视线集中在手中的文件上，连头也没抬。
“有点事。”
我默不作声的抿抿唇。
有事儿，带上我干什么？
却是一路无话，他好像一直很忙似的。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竟然停在了一栋我很眼熟的大楼面前。
——光影娱乐。
这栋楼我在媒体各类照片上看过太多次，今天却还真是第一次来现场。
“四少，到了。”那司机回过头。
“嗯。”
祝骁一边答应着，一边扣上文件夹利落的拉开了车门。
我完全愣在车上，又见他走出去两步回过头，拧着眉盯着我。
“愣着干嘛？”
“啊？”
祝骁怎么会带我来他的公司？！
何况——赵平生还在里面工作，我万一撞上他怎么办。
于是一边应了一声，一边赶紧从包里摸出一副墨镜带上。
后来证明，我确实是想多了。
——祝骁走的是专属通道，我哪有机会撞上赵平生呢。
那部电梯直达顶层，出门就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
祝骁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猝不及防的跟迎面走来的工作人员撞上眼神。
“祝总。”
她朝着祝骁微微一弯腰，看着我时也带着礼貌的微笑。
我一愣，瞥见她胸口的工牌。
应该是助理一类的工作人员，长相却是很出挑的。
放在人群里，绝对是很耀眼的那种存在。
那个助理跟我匆匆一面，很快离开了。
祝骁从电话中抽出半分空闲，指了指身旁造型精致奢华的沙发。
“坐。”
我只好裹紧了衣服坐下来，转头就见他丢过来一份文件。
封面上印着“光影娱乐”四个大字。
我一愣，顺手翻开。
那竟然是一份转约合同。
祝骁一通电话打完，将手机随意的搁在光可鉴人的办公桌上，朝我转过身。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那几页纸，瞧着他。
祝骁语气倒是很淡，轻轻扯了扯嘴角。
“字面意思。”
我一顿，“你想让我转约过来光影？”
末了，又实在忍不住想问，“为什么？”
“程蓝，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朝我一挑眉，嘴角似笑非笑，顺手抖出一只烟，站到窗边去点燃了。
香烟的气味顺着风传过来，我喉咙不自觉痒了一下。
却没有立刻回答。
这种时候，应该装傻的。
——因为我完全被这份合同给弄懵了。
周深想挖我，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们之前合作过，我现在的确是自带流量。
况且在周深那里，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拒绝的话。
但是转身过来祝骁的公司。
——我确实犹豫了。
光影是业內有口皆碑的龙头企业，各方面的资源都会甩我原来的公司十八条街，不管是从什么角度，我转到光影以后，职业发展都必定会上升很多个档次。
可是，这里是祝骁的公司。
我要是真的进入光影，以后——要以什么态度面对他，又该怎么面对赵平生？
于是只好默了默，顺手放下了那份文件。
“四哥，要不还是算了吧。”
祝骁一顿，显然是没有想过我会拒绝。
合同的末尾，是连光影的公章都盖好了的，只差我签字，递给他签名，一切流程就算走完。
——我就可以脱离原来的泥潭。
却不知道，到底是重获新生，还是直接走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