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萧更是明显的一愣。
她眨了眨眼,眼神中有几分掩不住的怒色闪过。
但她的怒气显然不是针对祝骁的,而是直接盯上了我。
我蓦地挪开了目光,就感觉到下一秒便是一阵大力传来,祝骁直接扯着我毫不犹豫的往前走去。
那边的司机见状,连忙拉开了后面的门,一脸恭敬的站在门口。
程萧的声音蓦地就从后面传来,带着浓浓的怒意和不甘心的意味。
“祝骁!我想得到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你等着!”
她说话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似的。
我本来想回头去看,却是直接被祝骁给塞进了车里。
他紧跟着跨进车里,直接关上了车门。
我从他弯身的间隙里蓦地看见程萧的一双眼睛。
红红的,带着要把人烧成灰烬的怒意和狂暴,只看那一眼,就好像落尽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其妙的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祝骁为什么这样去跟程萧说话,但是他这么几句无关痛痒的随意之言,程萧好像真的跟我结下了血海深仇似的。
想想她以前在皇家花园报复秦爷的那一幕幕场景,我心里忍不住有点暗暗的发毛。
又忍不住偏过头去看了看祝骁的脸色。
他下颚的轮廓绷的很紧,脖颈的弧度利落又修长,看上去实在让人赏心悦目。
我不过看了一眼,迅速便挪开了目光。
“四哥,回哪里?”
那司机转过来看我们一眼,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
“蒙山。”
祝骁的声音很低,带着磁性,干脆利落。
车子很快随之开出去。
我默了默。
蒙山?
他准备带我去哪里?
可是祝骁不说话,实现只是沉默的盯着手机屏幕,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的样子。
我于是只好沉默下来,盯着车窗外飞速退去的景色发呆。
直到车子驶进了一条熟悉的地下通道里,我才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蒙山,就是祝骁自己的那栋房子。
地底下复杂的像是一座迷宫,看得出来这里的安全系数很高。
我们一路沉默,祝骁车上也从来没有放音乐的习惯。
很快到了地方,司机停好车以后帮我拉开了门,我正准备客气的道个谢,下一秒便是被祝骁又一次直接拉走。
已经有人帮着按了电梯,祝骁扯着我直接往电梯里走了进去。
我尝试着挣脱,因为他的力气不小,握着我的手臂,真的很疼。
但是终究是不想发出声音,我一直咬着牙,镜子里呈现出苍白的一张脸色。
祝骁忽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电梯叮的一声响,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忽的轻了一些。
他依旧攥着我,直到电梯门合上,才忽的拉住我,停下了脚步。
我身边是他平日里放酒的冰箱。
祝骁从来都有收藏红酒的习惯,他家里摆满了各种各样价值不菲的红酒,洋酒。
这个冰箱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我挺不自在的揉了揉手,看着祝骁一伸手解开了表带。
数百万的手表,他很随意的扔在桌上,看也不看一眼,转过身就从冰箱里拎出一瓶酒。
我看他弯腰去拿开瓶器,于是本能的想要转过身离开,就听身后忽的传来一道冷声。
祝骁的声音很低,但是声线沉沉的,直接砸进我脑海,脚下一瞬间便直接动弹不得。
“站住。”
我一愣,背着身站在那里,好像是能察觉到祝骁的视线落在我背上似的,后背上一阵一阵的发紧。
玻璃相互碰撞的声音很清脆,就好像是响在耳侧。
我默了默,又听见他声音低沉的吐出一句,“过来。”
就像是在召唤宠物似的,那语气丝毫不走心。
但是面对着祝骁,我从来都是一个没胆色没头脑的废物,于是只好认命般的转过脸去。
他倒了两杯红酒,我走过去,那修长的手指蓦地朝我推过来一杯。
我瞧着那精致的酒杯在灯光下呈现出莹亮的色泽,杯子里的红酒就像是璀璨的液体水晶,看上去分外的诱人。
——很久没有喝过酒,但是我依然明了,这馥郁的酒香,祝骁一定是开了一瓶好酒。
其实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一个人也偶尔饮酒。
跟抽烟一样,究竟这种东西,的确会让人有瘾。
我不算是个好女孩,烟酒皆沾,但这些不过都是用来排解压力的工具而已。
——那些年压力太大的时候,要是没有酒精和尼古丁排解,恐怕我现在早已经是一缕幽魂。
所以这酒色烟香,竟然蓦地让我镇静了下来。
我端起那杯酒,抿了一口。
下一秒就瞧见祝骁略微带着探究的视线落在我脸上。
他微微弯着腿靠在桌边,那是一个惬意又含着戒备的姿势。
他默默盯着我,忽的掀了掀唇角。
“你没什么要说的?”
我一愣,捏着酒杯的手指晃动了一下。
赶紧把那杯酒放下了。
我在祝骁面前,总是显得有些局促。
这源于以前对他深深的恐惧,可能——也源于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
“没有。”
不管什么,我现在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但是祝骁显然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
那个精致的酒杯在他指尖轻轻晃动,里面的红色液体好像流淌在他指尖一样。
“跟你在一起那男的,是谁?”
我蓦地一愣,视线对上祝骁的双眸,就好像一脚踩进了冰窟窿里。
“什么?”
话一说出口我便很快反映了过来——他问的应该是陈如故。
既然能那么手眼通天的直接找到了我住的酒店,他知道陈如故的存在,我其实并不应该觉得诧异。
于是很快收起了一开始的惊讶。
我咬了咬唇,“普通朋友。”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那句话,分明就像是解释。
可是我为什么要解释呢?
跟祝骁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我难道不是应该想尽办法离他越远越好吗?
祝骁却是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嘴角,我想他一定是不信的。
毕竟像他这样多疑的人,要让他相信我,而不相信自己的判断,那几乎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