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很快到了十七层,宁晓溪脚步很快的从电梯间出去,我愣了愣,连忙跟上去。
她今天是真的很奇怪。
以往的宁晓溪虽然不是一个很多话的人,但是我们俩之间至少是无话不谈的。
分开这么久再次见到我,以平时我对宁晓溪的了解,她不可能会这样冷淡的。
于是我试着叫住她,宁晓溪那时正在开指纹锁,她顺手拉开门叫我进去。
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好像在她的墨镜后面看见一抹红色,但是宁晓溪转身的瞬间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我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室内的装潢很雅致,处处都透露着宁晓溪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
她转过身进了其中一间卧室,拿了一套睡衣给我。
我这才注意到哪怕是都进了家门,她好像也没有摘下墨镜和口罩的意思。
这实在时太不正常了。
“晓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宁晓溪转过身的动作一顿,身体好像僵了一瞬间。
我心里更是确定了什么。
“没有啊,不早了,早点睡吧。”
宁晓溪手臂一扯,试图推开我。
她却没有想过我那时候力气那么大,我抓的很紧,她没有扯开。
“程蓝,我明天还要去剧组。”
她可能是看我坚持,于是只好搬出明天的事情试图让我放手。
我那时候脑子里有点昏昏沉沉的,下意识的就松了手。
宁晓溪连忙走开了。
她顺手推开卧室的门,人都已经走进去了,声音才从里面传来。
“你睡隔壁吧,床单都是阿姨才换过的。”
我一愣,下意识的盯着宁晓溪刚刚走进去的那一扇门。
没有任何犹豫的,我直接拉开门冲了进去。
她正好背对着我在取眼镜和口罩。
我突然拉开门进去,宁晓溪肯定是没有想到的。
她转过来的瞬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讶异。
我也是狠狠的一愣。
——是在那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到底是为什么变的这么奇怪。
女孩子白皙的皮肤上,是一寸寸异常的青紫色,很明显是被人打的,那异常的颜色从宁晓溪的嘴角一直眼神到眼角。
看起来简直触目惊心。
我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甚至都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她受伤了!
不是流泪,也不是我想象中轻轻松松的感冒。
想到刚刚在楼下她躲开我的那一幕,我很确定,宁晓溪身上甚至都不止是脸上这一点点伤。
那瞬间我整颗心都好象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连忙放开了门把手朝着宁晓溪冲过去。
“你这是怎么弄的?!”
“谁干的?!”
怒火飙升而上,看见她受伤,我有种比自己受伤都还要疼的感觉。
宁晓溪好像刚刚才从那一阵惊讶里缓过来的感觉。
她不自觉的躲了一下,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伸手捂住脸。
“你别看了,是不是超级丑——”
我没空说别的,只是顺势拉住她的手,就着她的袖子往上一拉。
——果然,她的手臂上还有一条伤口,依旧是青青紫紫,让人看着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谁?”
我眼也不眨的盯着宁晓溪,内心里忽然涌上来一阵恐惧。
虽然内心里千万次叫嚣着不可能是赵平生,可是万一真的是他,那我要怎么办?!
我们俩从小在赵志国的暴力阴影下长大,万一赵平生真的沾染上这种打人的恶习,我要怎么跟宁晓溪交代?!
还好宁晓溪的回答来的没有太晚。
她本就不是那种委婉扭捏的人。
既然已经被我发现了,索性就跟我和盘托出。
“是我家里的人。”
我一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转念又一想。
既然宁晓溪都受了伤,难道是因为赵平生?
“赵平生知道吗?”
我赶忙问了一句,心里不自觉的又捏紧了。
——赵平生的性格不是怕事的人,我真怕他到时候做出点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他不知道。”
宁晓溪咬了咬唇,手指搭在我手臂上。
“他以为我去外地拍戏了。”
“程蓝,拜托你不要告诉他。我不想让他知道。”
宁晓溪的神色很认真。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会跟别人开口求一件什么事情的人。
以至于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色异常的认真。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原本被冷风吹出来的那一点睡意,在看见了宁晓溪的伤口之后被打的一点也不剩了。
我几乎是光速换上了宁晓溪给我的那一套睡衣,拉着她坐在床上。
“你上药了没?”
她点点头,低垂着头,看样子竟然是一副很沮丧的样子。
我太少见到宁晓溪这样子,显然,这一次,她是真的遇上事儿了。
她默了默,说陆淮安来过了,帮她处理过伤口,让我不要担心。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的侧脸,只觉得心疼。
人生中得一挚友,是非常宝贵的。
宁晓溪对我很好,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何况,我们中间还有赵平生这么一层关系。
他现在还是个学生,我和宁晓溪当然都希望他越少参与这样的事情越好。
但是我决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于是问的格外仔细。
宁晓溪看我神色凝重,当下也就把所有能讲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原来终究还是因为她和宁晓溪之间的事情。
荣家知道了宁晓溪和赵平生之间的事情,荣二少又天天嚷嚷着要退婚,终于把这件事情闹大了。
云城的上流阶层纷纷把这件事情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宁晓溪本来就是公众人物,名气很大。
这件事情被爆出来之后,她更是成了大家眼中的笑柄。
——堂堂宁家的大小姐,放着家族联姻,千亿豪门不去理会,反倒是喜欢上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
并且还是飞蛾扑火似的往上扑。
就连婚约都不顾了。
宁家的老爷子就算再宠着宁晓溪,现在也不可能纵容着她再这样下去。
于是这一动手,加上宁晓溪倔强的不肯低头,拼命反抗。
老爷子本就是当过兵的人,手下没个轻重,一下子就把宁晓溪打伤了。
荣家的人眼瞧着宁晓溪被打成这样,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别的,只好带着荣二少赶紧走人。
婚约的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下来。
荣二依旧吊儿郎当的让宁家给个说法,时不时的去宁家老爷子面前编排宁晓溪两句。
宁晓溪讲到这里,手指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被子。
“程蓝,我以前是真的没发现,这个荣河原来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