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希希从教务处抽签回来,上楼时遇见正排队下楼的理科班。
“韩希希,你们班第几个上?”理科班班主任见到韩希希不忘打探消息。
韩希希糊弄道:“我还没看,回去让梁老师自己看!”
她回到教室,发现教室里不见梁新的踪影,班里同学个个焦躁不安。
“班长,还不下楼吗?”
“比赛可都快开始了!”
“大家别急,老班还没来,我们再等等。”
教室里嘈杂喧闹,班长还在等待梁新的通知。
孙萍儿见韩希希回来,上前问她:“咱们班第几个上台比赛?”
韩希希抽到的顺序不大理想,她伸出手指比了个二,看到班长脸上的无奈,她没敢说话。
“先别告诉大家,等老师来了再说。”班长拿定主意,走向讲台正要讲话:“大家静一静。”
一个同学低头看手机,惊呼道:“完了,顾老师刚发动态说还在等飞机!”
这个消息让原本混乱的教室,炸开了锅乱作一团。
“吵吵什么呢!”梁新的声音压制住同学们的吵闹,如同一根定海神针,任波涛如何汹涌,都有能力让大海风平浪静。
班长心系班级,作为代表发出疑问:“老师,顾老师今天回不来了是吗?”
梁新闻言愁容满面,他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蒋冠其,迈步走上讲台。
梁新稍作调整,用歉疚的口吻对同学们说:“顾老师没赶上上午回来的航班这件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是我不够严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没有考虑到会发生特殊情况,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大家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孙萍儿首先表态:“老师,您为了这次比赛尽心尽力,设计歌唱方式,给我们请外援,监督我们练习。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却比谁都用心,这件事不怪您。”
班长一席话说出大家心声,一时间大家争先发言,宽慰梁新的同时,也为这次比赛出谋划策。
“我们班这么团结,全程合唱也能拿第一!”
“不就是个比赛吗,我们重测一模的时候努努力,用成绩秒杀其他班!”
“老班,有事我们一起扛!”
韩希希被同学们团结亲如一家的氛围感染,她也迫切地想为这次比赛贡献自己的力量。
蒋冠其没出声,算是默认。
韩希希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说:“如果是我,有一分会后悔的可能性,即使不想做我也会去做。因为后悔总在事过之后,而遗憾永远没有办法弥补。”
蒋冠其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
“韩希希你去教务处抽签,结果是什么?”梁新声音盖过班里同学们的慷慨陈词:“我们班第几个上场?”
她难为情地伸出两根手指,小声回答:“第二个。”
梁新宽慰韩希希:“没关系,我们团结一心,第几个上场都不怕。”
“老师!”蒋冠其言简意赅,说出自己的决定:“我唱。”
梁新神色由惊转喜,似乎是大喜过望:“好!很好!很好!”
“快,来不及了,都回到自己座位上,我说一点大家注意听。”梁新语速很快,他转身拉线关掉教室内的广播:“今天比赛我们班不等顾老师了,蒋冠其负责今天比赛的独唱部分。因为蒋冠其的独唱部分没有和我对过,比赛时独唱唱完该合唱的时候,大家看我的手势去接歌会晚。所以在比赛过程中,独唱部分结束时,蒋冠其会立即转身做指挥,大家一定要全神贯注地注意蒋冠其手势,成败在此一举!”
蒋冠其跑上讲台:“我们抓紧时间练习几次。”
同学们齐声作答:“好!”
一首首经典歌曲,借青春嘹亮之音,化作雷锋心声,飘过尚荣中学的蓝天。
主席台后,未上场的班级,在歌声中井然有序的等候。
艺术文科班在主席台右后方列队,同学们不放过一分一秒,仍在和蒋冠其一起练习,想要登台时再多些默契。
“同学们,大家歇歇嗓子。我们保留实力,把最好的状态,留在赛场上。”梁新让同学们原地散开,各自去做赛前准备:“大家抓紧时间,快去快回。不需要去卫生巾的同学,在我们队伍所在的位置上原地休息,不要走远!”
韩希希临上场更加紧张,满脑子全是歌词顺序,音准却全然忘记。蒋冠其清唱,带着她找音准:“不要着急慢慢来。”
“蒋冠其我不想上去了。”韩希希怯场,她想打退堂鼓:“万一我上台以后出差错,那可是很丢人的,我想想都臊得慌。”
蒋冠其把自己的耳机分一个给她:“不要怕,我们俩一排,你就当是我在验收教学成果,当台下的人全都不存在。”
轻柔舒缓的阿卡贝拉曲子,萦绕在韩希希耳畔,使她得到安抚。
韩希希平静许多,开始重唱歌曲,这一次音准正确没有错误。
梁新走到蒋冠其身旁,有些担心的问道:“按我和你说的方式唱,你不用现在开开嗓吗?”
蒋冠其胸有成竹:“不用,小场面我能搞定。”
“听你这么讲,我就放心了。”梁新信任蒋冠其:“我去再听一遍递交上去的曲子。”
韩希希等梁新走开,上前问蒋冠其:“不是和练习一样的唱吗?梁老师对你的独唱,另有安排?”
蒋冠其点头,他如实回答:“原先独唱部分,顾老师准备用美声,现在我来独唱,当然要有我自己的方式。”
韩希希期待地问:“你能先用你的方式,给我清唱几句吗?”
蒋冠其忽然很郑重:“希希,在我清唱以前,我有事想和你说。”
她看着蒋冠其的眼睛:“好,你说。”
“算了,还是等比赛以后,下台再和你说吧。”蒋冠其清清嗓子:“我唱给你听。”
蒋冠其刚要开口,韩希希捂住蒋冠其的嘴,改变主意说:“你先保密,留点悬念!”
韩希希还没放下手,就看见乔赞不怀好意地向自己走来,她想到乔赞上次撞桌角后的行为心有不安,担心乔赞会找机会再找蒋冠其麻烦。
于是她仰头对蒋冠其说:“以后见到乔赞,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他不动手,你就别理他。”
蒋冠其握住韩希希手腕,将她的手移开:“怎么突然说这个?”
“希希。”乔赞已经来到韩希希和蒋冠其面前。
蒋冠其警惕地把她护在身后,掌心的温暖传递到韩希希手腕处,让她的心猛然间狂跳不止。
“小希!”陈以慕走来,站在韩希希身后不远处观望情形,他彬彬有礼地问她:“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听到陈以慕的声音,韩希希对先来的乔赞不做理会,她回头对陈以慕说:“当然没有。慕学长,你等我一下!”
韩希希想让蒋冠其与自己一同去找陈以慕,以免他单独留下,乔赞会找他麻烦。韩希希转回头要和蒋冠其提议时,她发现蒋冠其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自己。
“君生!”凌风情缓步走到蒋冠其面前,蒋冠其身子微侧,面向凌风情。
凌风情一身抹胸吊带的小礼裙,显得高挑而不失优雅。
韩希希忽然莫名的难受,像是被一根小刺扎伤,怎样都不舒服。
“瞧这一身,真是让人眼前一亮。”蒋冠其毫不吝啬夸赞之词:“不愧是主持人。”
凌风情腼腆一笑:“谢谢夸奖。”
凌风情看到蒋冠其身后的韩希希,主动且熟络地和她打招呼,还给韩希希加油打气:“希希,一会儿上台别紧张,加油啊!”
韩希希点头:“谢谢你。”
她细看凌风情装扮,顿时觉得自己好似衬托鲜花的绿叶,在鲜花面前自己黯然失色。
乔赞走到她的身边,他看出韩希希的心思,于是凑到韩希希耳边安慰她道:“你比她好看。”
韩希希的小心思被看穿,她羞愤地一把推开乔赞:“我不需要你点评,你让开!”
她头也不回地走向陈以慕,心里五味陈杂,莫名地想起蒋冠其生病时,凌风情在教室里对蒋冠其关切的举动,更是心乱如麻。
乔赞想跟上韩希希,却被蒋冠其伸手阻拦。乔赞心里有火,他斜眼看向蒋冠其,与蒋冠其四目相对,两人气场相冲,战争一触即发。
“乔赞你干嘛呢?”梁新觉察异常,走到蒋冠其和乔赞面前:“不是说了,不参加比赛的同学,在班自主复习吗?”
乔赞收回目光,蒋冠其放下手,一场硝烟宣告消亡。
韩希希和陈以慕聊天,她背对蒋冠其和乔赞所在位置,没有看到因为自己出现的名场面。她心里想着那个自己不自知的心仪之人,不知如何开口找陈以慕所要提示,她陷入思索。
陈以慕将蒋冠其和乔赞的一切举动尽收眼中,他会心一笑,收回视线问问韩希希:“小希,关于我所说的“心仪之人且尚不自知”之人,你可有眉目?”
韩希希摇头,她问陈以慕:“慕学长,关于你说的那个“心仪之人且尚不自知”的人,你能给我点提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