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你们什么意思，当我空气吗？”
宋雪见言彧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一下子就腿脚利索噌一下跳起来。
我扬起头，冲她一挑眉:“不明显吗，还问。”
谢婉拉过我的手，指了指我的下颌。
“这里划破了。”说完，她转身就要带着我离开。
“谢熹宁！”
后面又传来一阵狗叫。
“怎么，娇纵任性，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设玩腻了，现在是整哪出？”
她撇了撇嘴，嗤笑一声，看向我的眼神晦暗不明。
“说白了，我们欺负她也有你谢熹宁的一份！如果没有你的默认我们谁敢这么光明正大，现在跑来这装什么好人？！”
我脚步一顿，僵在原地。
是啊，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沉默，结果肯定不是现在这样，谢婉也不会死...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没有亲自动手，现在又来这装好人就能显得自己很伟大很高尚了吧？”
谢婉拉住我的手紧了几分，我看见她微笑着轻微摇了摇头。
“还不散，真不怕等会闹大？”
俞安翊出声驱赶围观的人群，满脸写着烦躁。
我被谢婉带到医务室。
其实就被宋雪的指甲划了道血痕，一点都不严重，但她坚持要我上药。
“真没事，我一点也不疼。”
谢婉擦着伤口的棉签的手一顿，随后加重了些力道。
“嘶--”
“不是说不疼？”
我瞪大双眼，余光瞄到她抿嘴偷笑的嘴角，不由得感叹道。
“谢婉，你现在都会调侃我了？”
她没有搭话，只是默默地笑。
...
“谢婉，对不起。”
她将棉签扔进垃圾桶:“为什么道歉？”
我低着头，垂眸不敢看她。
“我之前太混蛋了，我不应该...”
“熹宁。”
谢婉打断我。
“我给你机会。”
“...什么？”
我抬起头看向她，却看见了她眼中的自己。
“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现在，你真的是我的家人了。
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
“谢婉，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别人说的话就当她们是放屁，千万别放在心上，更不要...”
更不要因为他们荒诞的谣言，毁了自己的人生。
她望向我的眼眸暗了暗，仿佛知道我想说什么，所以没有追问我原因，只是朝我点了点头。
10
谢婉的生日快到了。
我每天早出晚归，绞尽脑汁想各种理由躲开她准备生日惊喜。
放学后我都让李叔送她回去，我提早开溜打车回家准备。
不过两天，谢婉就发现了端倪。
“熹宁，你是不是...”
她把头垂地很低，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扭捏半天也没开口。
我有些发懵，偏头去观察她的表情，却看见她发红的眼尾。
“不是！”
“谢婉，你别想多了我永远都不会反悔的。”
自小孤身一个人，让她完全没有安全感。
这两天患得患失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吞噬她，尽管再理智，也忍不住过来问我一个原因。
她太渴望，太想抓住黑暗中唯一的光了。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这个嘛...暂时是个秘密，过两天告诉你。”
她将信将疑地盯着我:“真的？”
我猛地点了点头，就差没跪地上给她磕一个。
11
我又提前开溜回了家，将这两天准备好的东西都搬到她的房间里。
关了灯之后，我躲在幽暗的卧室里给谢婉发消息。
【回来了吗？】
半个小时过去，没人回。
这个点应该到家了啊...
我干脆给她拨了个电话。
...也没人接。
不祥的预感油然而起，我拉开房门往外跑。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俞安翊的声音。
“快来，谢婉出事了！”
我心下一惊，打了车就往他报的地址赶。
脑海中不断回忆前世的画面，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啊...
谢婉生日那天，我爸妈带着我刚从外面旅游回来，全家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生日，
我晚上路过她的房间，偶然听见她在里面自己给自己唱生日歌这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
所以我确定，那天她安然无恙地到家了。
俞安翊给我报的地址是离家不远的一个医院。
我坐上电梯，急得直跺脚。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我一下冲了出去，迅速找到612之后，破门而入。
我慌慌张张地冲到谢婉面前，绕着她的身子转了一圈。
捏捏胳膊，胳膊还在。
捏捏脸蛋，脸蛋还在。
捏捏双腿，腿也还在。
“你出什么事了？！”
谢婉看着我的一系列举动，显然有些懵。
一旁坐在病床边上的俞安翊默默举手。
“那个，我搞错了，有事的不是谢婉，是她。”
俞安翊侧过身，我才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宋雪。
她的脸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她怎么了？”
“我回去的路上经过这里，就看见她满脸是血倒在电线杆边上，旁边还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黑色西装？”
谢婉思索了一会，喃喃道。
“对，我感觉那套西装还挺像谢家保镖的...”
我毫不犹豫打断了她的想法。
“不可能是那个保镖干的。”
谢婉不解。
“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个保镖是我派过去跟着宋雪的。我怕宋雪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找谢婉麻烦，所以才派人跟着她。”
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进来的正是那个保镖。
“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那人摆了摆手，眼神又看向还在昏睡的宋雪，压低声音开口。
“她好像发现我跟着她，被吓到了。那片地方路灯正好坏了，她慌不择路就撞上了什么尖锐的物体，划破了脸。”
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可不得不承认，我现在有点幸灾乐祸。
毕竟她是个不值得同情的施暴者。
上辈子她一直安然无虞，直到谢婉死了也没有丝毫的忏悔之心。
这辈子我阴差阳错毁了她的脸，也算是报应。
“医生说那疤一时半会好不了了，可能一辈子都会留着。”
说到这，那人有些自责地开口:“大小姐...”
“没事，你放心这件事不怪你。”我赶忙出声打断他，随后就把他们往病房外推，“打电话通知她爸妈过来就好了，我们回去吧。”
12
我和谢婉回到房间的时候，整个屋子房间都是黑的。
手碰到开关，灯光大亮。
一屋子的彩带，一地的礼盒还有一条显眼的横幅。
上面写着【祝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谢婉，生日快乐！】
我赶紧跑到蛋糕旁边点了蜡烛，小心翼翼地捧起递到她面前，声音带着歉意。
“还好这天气凉，蛋糕还没化。”
我压下内心的激动，说出那句我上辈子从来没有说出口的祝福。
“谢婉，十八岁生日快乐！”
她没有动作，呆呆地站在门口。
“快许愿吧。”
谢婉的身子微微颤抖，十指交叉相握乖乖地闭上眼。
她忽然就落泪了， 泪花从泛红的眼角溢出，由脸颊滑落至下颌，滴在蛋糕上。
再次睁眼的时候，我看见她望向烛光的眼眸一闪一闪的，像深夜里的星河一样耀眼。
蜡烛吹灭的那一刻，她终于笑了。
我将蛋糕放在桌面上，刚回过头，谢婉紧紧地抱住了我。
带着发颤的哭腔，我听见她闷声开口。
“...谢谢。”
我克制着流泪的冲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调笑着说道。
“好啦，快吃蛋糕一会化了。”
她吸了吸鼻子，拿纸巾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我把切好的蛋糕递给她。
我把那一墙的礼物推到她面前，难掩兴奋。
“拆礼物吗？”
谢婉颇为震惊地看向快被礼物淹没的我，将信将疑。
“这...都是我的？”
我点头如捣蒜，在一堆礼物中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她。
“这是给一岁谢婉小朋友的周岁礼。”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金色的平安锁。
她的眼神中透露着惊讶，欣喜和一塌糊涂的感动。
眼见着她又要哭，我赶紧把第二个盒子又拿给她。
“别着急哭，这是给两岁的谢婉小朋友...”
两岁的礼物是一套益智类玩具。
三岁礼物的是一套芭比娃娃。
四岁是两套不同的积木
......
十岁是一件公主裙。
她举起那套似曾相识的裙子，反反复复地打量，最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这是...”
我微笑着点点头:“是跟我一样的那条。”
十岁那年我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给我买了一条有碎钻的公主裙，很蓬很大很漂亮。
我开心地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甚至还到谢婉的面前去炫耀，因为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礼物。
每次她生日的时候，只有一碗长寿面和一句潦草的祝福。
那年她红着眼眶，第一次卑微地开口询问。
“明年我能有一条公主裙吗...”
爸爸妈妈说明年再说，可过去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收到过任何礼物。
她细细摩挲着那条曾经梦寐以求的公主裙，仿佛在对年少的自己说。
看，我也有公主裙了。
看她高兴地落泪，我却止不住的心痛。
等她拆到十八岁的礼物，是一盒全新的画笔。
是她喜欢的，用着顺手的那个牌子。
谢婉终于忍不住掩面大哭，泪中带笑。
“熹宁，谢谢你...真的...”
我起身去抱住她，声音沙哑。
“这是我们欠你的。”
“也是你本该拥有的。”
13
谢婉的成绩在稳步提升。
高考将近，大家看起来都很忙，我和谢婉也不像从前那样每节下课都见了。
但我们约好了去一个大学。
很快就誓师大会了。
我顶着烈阳站在下面听着台上的领导慷慨激昂的演讲，内心毫无波澜。
没多久，言彧出现在台上，站在话筒前照例宣读完准备好的稿子，却迟迟没有下台。
台上的老师神色一变，台下的学生也面露疑惑。
我下意识看向谢婉。
她似乎知道什么，和台上言彧对视的那一刻，她借口不舒服转身离开了。
而言彧最后什么话也没说，暗自神伤地走下台。
活动结束后，我去班里找谢婉，却发现她不在位置上。
“同学，你知道谢婉去哪了吗？”
随机被我抓来问的那个女生摇摇头。
我道了声谢，向女厕所走去。
在里面问了一圈，也没看见她人。
回教室的路上，无意间瞥到楼下亭子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飞快地跑下楼，站定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
谢婉想事情想得出神，被突然出现的我吓的一愣。
“啊我出来透透气...”
经过这么久的朝夕相处，我当然一眼就看出来她不对劲。
“谢婉，你可不能有事瞒着我。”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斟酌了好久还是没开口。
“你是不是喜欢言彧？”
谢婉一愣，随即认命般点了点头。
“可我不能喜欢。”
“为什么？”我不理解。
她深吸一口气，喃喃道。
“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我侧过身，郑重其事地告诉她。
“以你现在的成绩跟他一个大学没问题，你很优秀，长得又漂亮，况且你还是谢氏的千金，哪里配不上他？”
她微微摇了摇头:“我不是，爸妈...”
“谢婉，我之前创建了属于你的一个账号，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
我打断她。
她的神色有些迷茫。
“我创建那个账号，专门发布你画的画，短短几个月已经有十几万的关注了，你现在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
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难掩心中激荡。
“真的吗？！”
我眼中含笑，满面春风。
“我跟爸妈说了，他们也为你感到骄傲。”
微风从我们的鬓角吹过，扬起我们的发梢。
谢婉下定决心般起身，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她精瘦的小腹，上面有一道颜色很浅的疤。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去触碰，她很快把衣服拉回去，异常平静地看向我。
“熹宁，如果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言彧知道我没有安全感所以在誓师大会上高调表白，而就是因为这个表白，间接导致我掉下天台...”
我不可置信地听着她和上一世如出一辙的描述，几乎是瞬间。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眶因愤怒发红。
“谁？”
她或许没想到我的反应这么大，有点怔住了。
我一直以为，她是忍受不了校园暴力和一直孤身一个人所以选择了结自我。
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承受不住也不会选择在高考那天自尽，之前这么艰难都走过来了，她应该清楚高考之后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那是她新的希望，她不会在那天选择结束这一切。
“是不是宋雪。”
这是肯定句。
只有她会因为嫉妒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谢婉没有正面回答，也许是看我的反应太过激烈，她反而开始劝慰我。
“她是不小心的，不是故意的。况且...”
她抓着我的手臂暗暗用力，抿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只是个梦。”
我看出她的不甘，就算在她眼里这一切都是场梦，可宋雪对她的伤害也是实质性的。
人贱自有天收，可如果天不收，那就我来。
我没有接话，只是站起身往回走。
“熹宁！别去...”
我回头望向她:“你信我吗？”
谢婉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信。”
14
找到宋雪的时候，她刚从小卖部出来，我揪着她的辫子一路把她拖到一个废弃教学楼。
“谢熹宁，你干什么？！”
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着。
没多久，阳光透射进教室，洒了一地的金黄，而空中是烟雾缭绕。
宋雪有些惊慌，暗骂我一声，自顾自跑去开门。
可是前后的门早就被我反锁。
“现在知道怕是不是有点晚？”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冲我怒吼。
我步步逼近，她步步后退，我一把拽住她。
“急什么？不如想想自己做过什么。”
宋雪还是死鸭子嘴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懒得和她斡旋，开门见山道。
“谢婉身上那疤，是不是你干的？”
忽然，她笑出了声，神色和言语都带着挑衅。
“原来是给那野种找场子。”
我一手抚上她脸上的疤，尽情嘲弄。
“真丑啊...”
她立马破防，眼神发狠地瞪这我:“你！”
我面无表情，手上加重力道抓住了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看着天花板。
宋雪不自觉吞了口唾沫，将作死进行到底。
“我就不信，你真敢动我？！”
我冷笑一声，凑近她的耳畔。
“你不知道吧，你的脸，是我让人毁的。”
我清楚地看见宋雪的瞳孔突然放大，她挣扎着想要看我，不停地无能狂怒。
“你说什么！”
我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肆无忌惮地在她耳边嘲笑。
“谢、熹、宁！你真当没人能管你了吗？！”
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狰狞可怖的伤疤。
“这句话应该我送给你啊...”
“你一口一个野种，言语刺激挑拨他人诋毁我姐姐的时候，甚至因为嫉妒对她出手的时候，当真以为没人能管你了吗！”
宋雪被我愤懑的吼声吓得浑身一抖。
“你不怕被人知道吗？！”
我不解地无辜开口。
“你当初都不怕，我现在有什么可怕的？”
“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录音笔，你出去大喊一声谢熹宁对你干了什么，你猜他们是会信我这个天才少女还是你这个人尽皆知的恶霸？”
她好像现在才意识到我是认真的。
恐惧爬满她身上的每个细胞，她想要大叫，可极度的恐慌让她只能发出哆嗦的颤音。
“熹...熹宁，我跟谢婉道歉行不行，你...放过我...”
如果没有前世发生的一切，或许我会原谅你，可现在...不行。
说罢，我没有丝毫犹豫将烟头摁灭在她的手臂上。
“啊——”
她的眼眶猩红，嘴角抽搐，拼命想要看清我的脸色却徒劳无功，被我死死禁锢。
豆大的泪珠一下夺眶而出，听着她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我的乳腺瞬间通畅了。
如果我没有重生，不管经历多少次，这个时空的谢婉都会一次次被宋雪伤害至死。
就算这一世她还没让谢婉失去生命，可仅凭她迄今为止所做过的一切，这点惩罚都是她罪有应得。
我满意地看了看手上被熄灭的烟头。
宋雪脱力地瘫倒在地，额角不停冒着冷汗，刚烫的伤口使她疼痛难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口吻冰冷。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15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快。
我们都顺利毕了业，也去了自己心仪的大学。
谢婉已经是有名气的插画家了，她把我们的故事画了出来，鼓励了很多像她一样童年不太幸运的人。
在校期间，她已经实现了金钱自由。
我经常跟她开玩笑。
“谢大师，快给我签个名，以后更出名了想要个签名可就难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爸妈对谢婉的态度也渐渐好转。
他们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行为是多么恶劣，尽可能地想去弥补。
谢婉人如其名，真的是一个非常善良温婉的人，她为此感到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他们。
我是这么跟她说的。
“你不用非要原谅他们，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让自己好受点。你就理所应当地享受着，我们来日方长，也许时间会给你一个答案。”
16
又是一个平安夜。
我们约着去芬兰看极光。
谢婉说她很喜欢光，一切的光都喜欢，因为那是希望的方向。
当我们坐在雪地上，抬头仰望我才知道为什么很少有人用语言和文字形容极光。
因为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是视觉的盛宴，是灵魂的冲击。
言彧熟练地拿来谢婉的背包，从里面掏出她的画本和画笔递给她。
我被无声地喂了一嘴狗粮。
背包里掉出来一本橙色的本子，是她的日记本。
“在看什么？”
俞安翊替我拢了拢有些漏风的大衣，给我戴上毛绒绒的帽子。
谢婉注意到我的视线，笑着将本子拿给我。
“你现在可以看了。”
我有些意外，可她真的把密码告诉了我并把那本日记摊开在我面前。
17
往事一件件浮现在我眼前，上辈子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我知道我之前有多亏欠她，可当我想象她含着泪记录下的一切时，眼泪还是止不住滚落。
翻到后面，看见一行文字，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上天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站在谢熹宁的床前暗暗发誓，从现在开始，我要代替你的一切。】
【或许代替她，幸福的人就是我了。】
我震惊地将日记继续往后翻。
【她今天给我夹了块肉，明天再想想怎么取代她吧。】
【她居然邀请我一起去上学？！肯定有阴谋，她最是会耍人。】
【今天又被宋雪当众羞辱，我很想忍住眼泪，给她甩一个响亮的耳光，可我始终太懦弱，果然重来一次，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谢熹宁今天一反常态，竟然出手帮我教训了宋雪，她可能又想耍我，但这次，我不想拒绝。】
【谢熹宁居然夸我画画好！明天再取代她吧...】
【我的手稿又被丢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找。】
【熹宁今天又因为我跟宋雪吵架，我越来越坚定地相信她真的不一样了。】
【今天熹宁给我过了十八岁生日，我真的很开心这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过生日，她说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次。】
【我还是喜欢言彧，可上一世的结果告诉我，我们不合适...我想要退缩，可熹宁说，我很好，我值得。】
【熹宁又看穿了我的心事，我时常在想她是不是也跟我一样...】
18
日记写到这，就没有后续了。
谢婉眉眼含笑，把手中的画笔递给我。
“帮我把它画上一个句号吧。”
我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足够华丽的词藻作为故事的结尾。
只虔诚地写上一句。
【谢婉，苦了这么久该好好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