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热闹的包厢一下子安静了,刘婕洋洋得意的神色消失殆尽,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刘婕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我和她对视一眼,随后低下头,专心刷起了手机。
刚才不是还洋洋得意吗?现在怎么不笑了?是因为生性不爱笑吗?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却没再得到我半点目光,只能恨恨地把眼睛转回去。
没人说话,包间里气氛有些焦灼。
过了一会儿,刘婕红着眼眶站起身,对大家道:“我去打个电话。”
门刚被关上,包厢里的同学们就三三两两开始小声讨论。
我只觉得好笑。
这群人看起来和刘婕关系好,其实也不过是贪图她给的那点小恩小惠罢了,等哪天刘婕给不出来了,她的下场只怕比我还要惨。
我就静静等着看她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过了好一会儿,刘婕才垂头丧气地从外面走进来。
她远在老家的家人恨不得把她的血都吸干,而在这里,她也没有亲人,除了我之外更是没有真心的朋友,她还能上哪去要钱呢?
果不其然,下一秒,刘婕就带着哭腔开口了:“对不起,同学们,我的银行卡因为消费过高被冻结了。我本来想打电话给我爸爸,但是他现在出国谈生意去了,联系不上。”
因为心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可同学们却把这心虚当作了无助。
同学们本来以为这顿饭是刘婕请,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吃白不吃,所以才来了这么多人,没想到现在会碰到这种情况。
虽然心生不满,但同学们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慰:“没事的,谁也不想碰上这种事嘛……”
“哎呀,就是啊,你也不是故意的。”
他们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提出可以AA或是替刘婕解围。
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罢了,谁不会呢?
但饭钱总得付,刘婕死撑着要面子,不愿意让大家AA,但除了我那张副卡,她根本身无分文。
刘婕眼眶通红,勉强冲大家笑了笑:“没事,你们先走吧,我来想办法解决。”
一见可以走,他们哪还顾得上安慰刘婕,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好像生怕下一秒刘婕就会开口让他们帮忙。
我知道以刘婕的性格不会那么做。
以前她最擅长装可怜,跟我出门时遇到什么想吃想买的,总会提起家里重男轻女、不让她上学的事。
而我们一家人都心软,每次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满足刘婕的要求。
但如今她给自己营造的是千金大小姐的人设,总不能再用自己没钱这事来卖惨。
等人都走干净了,刘婕来到我身边,漂亮的脸上丝毫不见平时温柔的模样,一脸愤怒地质问我:“你为什么要停掉我的卡?”
我也不装了,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抬眼和她对视:“我资助你,是为了让你走出大山,好好学习,不是让你打肿脸充胖子请客的。”
刘婕心生不满,但一时半刻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我们家对她已经足够大方,从不限制她用钱,但也并不意味着我家的钱可以被她用来过奢侈的生活、大摆排场。
显然,她并不是那种会自我检讨的人,只会把责任都推给别人。
于是刘婕不顾形象的冲我大喊:“你在这种时候停掉我的卡,不就是为了打我的脸吗?”
我没说话,刘婕反倒更激动了:“这从聚会本来就是为了缓和你和同学们的关系,你结账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这脸皮也真是够厚的,幸好我早有准备。
我指了指我唯一动过的那碟小菜,把钱转给了刘婕:“我只吃了这道菜,也只会付这道菜的钱。”
转完帐,我麻利的起身离开。
“许萋!许萋!你不能走!”
刘婕还想扑过来拦住我,却被服务员拦住了。
服务员已经从她的作为里猜出她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小姐,帐还没结呢。”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学。
刚进教室,同学们的目光就明里暗里落到我身上。
我翻了个白眼,估计是刘婕又编了什么谎话。
果不其然,等我坐下以后,仔细听了听他们交头接耳的内容。
“这许萋可真不是个东西?”
“就是,傍上了刘婕的大腿,成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当跟班,结果昨天刘婕银行卡限额,又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
说着,他们用鄙夷的眼神看向我。
好家伙,不得不承认,在编谎话这方面刘婕却是有天赋,这么一番说辞把她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来了。
不过我也懒得解释,跟这群人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刘婕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向我的眼神怨恨无比,我注意到,她原本戴着的戒指和金镯子都不见了。
她身上也就那些东西还值点钱,估计是昨晚留在酒店用来抵饭钱了。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个平时和她交好的女生赶快走了过去:“小婕,昨晚的事情真是让你为难了。”
刘婕则勉强勾着唇笑了笑,微蹙着眉,看起来柔弱可怜:“没关系的,我丢点面子倒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当作好朋友的人,会在那种时候对我置之不理。”
这话说得好笑,看起来在骂我,实际上把班里那帮人都骂了个遍。
不过很显然,那女生和刘婕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昨晚那女生一言不发,现在跳出来义愤填膺了,拉着刘婕的手,瞪了我一眼:“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对她好,就是个白眼狼!”
她这一句话倒是点燃了班里其他人的情绪,不少人跳出人附和:“就是啊!喂不熟的白眼狼。”
“真够不要脸的,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听着这些话,刘婕的脸色有些发白。
虽然同学们群情激愤的对象不是我,但这话却字字句句都在戳刘婕的心窝子。
毕竟她心里清楚,我们家把她带出了原生家庭那个泥潭,她却一直在鼓动班里的人孤立我,到底谁才是白眼狼,她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同学们,还是别这么说了,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垂着眼睛,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又开始扮好人了。
听见这话,同学们又是一顿恭维,夸刘婕心地善良。
她的表情再度变得得意起来。
看着她的表情,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以前我不戳穿她,不过是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儿上,但前世我被她害的家破人亡,好不容易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又何必再对她手下留情了。
等到没了我的资助,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呢?
课间时,我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刚一接通,爸爸温柔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怎么了?宝贝,给爸爸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听着爸爸的询问,我不由得想起上辈子爸爸被关进监狱以后满头白发的模样,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
我不敢相信,前世在接连失去我和妈妈以后,爸爸要怎么度过接下来几十年漫长而黑暗的人生。
以前是我识人不清,才害的爸爸妈妈落入这种境地,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犯。
见我久久没有说话,爸爸有些着急:“怎么了宝贝,是不是不受委屈了?跟爸爸说说。”
我回过神,赶忙道:“没有,爸爸,只剩有件事想拜托您。”
爸爸这才放下心来,笑着答应了:“好啊,说吧宝贝,要让爸爸帮你做什么?”
爸爸还是像以前一样宠溺我,甚至问都不问,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我们学校的设施都很旧了,您赞助一点,翻新一下,好不好?”
我爸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天下午,我爸就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一众校领导和学生代表在门口夹道欢迎,甚至还拉起了横幅。
不少学生都在讨论,觉得我爸肯定是有钱的老总,不然学校怎么会搞这么大阵仗。
不过他们说的也的确没错。
刘婕眼见认出我爸,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殷勤的替他拿公文包:“许叔叔。”
我爸扫了她一眼,点点头,也没太在意,毕竟刘婕现在在他眼里还是我们家资助的女学生。
耳边议论纷纷,他们讨论完我爸,又开始讨论他和刘婕的关系。
“看这架势,这应该是刘婕的爸爸吧?”
“刘婕果然是千金大小姐啊,看她爸就知道,她家里肯定不缺钱……”
“你看他们长得那么像,肯定错不了。”
我嘴角抽了抽,觉得这群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不输刘婕,对着两个没有半点相似的人都能说出这种话。
不知不觉间,主席台上的捐赠仪式已经到了尾声。
校领导提出要合照一张,我爸往台下看了看,笑道:“让我女儿也上来,一起和各位领导拍张照吧。”
校领导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于是我被领着走上主席台。
台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大老板不是说要跟女儿合照吗?许萋怎么上去了?”
“她真不要脸,连这种事情都要跟刘婕抢。”
“我第一次看见,还有人抢别人爸爸的,真是个贱货。”
他们声音不小,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刘婕脸色变得难看,毕竟她刚刚还让大家以为我爸是她爸,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戳穿了。
而我爸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他当初精心为我挑选了这所师资力量最好的学校,没想到这里的学生就是这样的素质。
我爸自然看不得我这个宝贝女儿受这样的委屈,于是面色不善的看向校领导,又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刘婕。
他希望有人能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他成了刘婕的爸爸,而我却成了别人嘴里抢人爸爸的贱货。
我没吭声,好整以暇地挽住我爸的胳膊,准备看好戏。
没想到台下那帮人还不知好歹,讨论的声音愈演愈烈。
“什么情况,这大老板为什么不搭理刘婕这个亲生女儿,反倒跟许萋这么亲昵?”
“他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啊?我就说许萋怎么那么大胆子,在众目睽睽下都敢抢别人爸爸,原来这个爸爸还有另一层含义啊……”
好家伙,怎么刘婕帮我爸拿公文包就是亲女儿,我跟我爸亲近一点,就成了被包养的?
这群人也太双标了。
但现在有爸爸撑腰,自然无需我开口。
我爸安抚性的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稍安勿躁。
下一秒,他冷冰冰地看向校领导:“这就是贵校学生的素质吗?乱嚼舌根还不够,还要颠倒黑白?对着我们父女都能这样肆无忌惮的造黄谣,私下里还不知要对我女儿说多难听的话。各位领导还真是教导有方啊。”
他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台上的领导都听清。
领导们顿时汗颜,哪能想到好好的捐赠仪式会闹成这样子,没想到我爸接下来又说:“我看这次的捐赠,还是取消吧,我不希望我赚的钱用在这群恶意中伤我女儿的人身上。”
校领导们一听就急了,凑过来想要说点什么,我爸却看也不看他们,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走到话筒前。
他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透过扩音器响彻整座操场:“我不知道你们听说了什么传言,但此刻站在我身边的,是我唯一的女儿许萋。以前的事情,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决不姑息!”
一时间,台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每个人都看着刘婕,但她脸色苍白,呐呐半天也说不出话。
刘婕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干爸……”
我爸却半点不给她留情面,直接打断了她:“慢着,小姑娘,饭可以乱吃,人不能乱叫,我可从来没有过什么干女儿。”
这下直接把刘婕唯一一条路也堵死了。
她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爸爸,您来都来了,今天的捐款还是继续吧。”
我挽着爸爸的胳膊撒娇,他笑得无奈,点了点头:“真拿你没办法。”
原本垂头丧气的领导们一听捐款又回来了,当即大喜过望,看向我的眼神都带了几分谄媚。
我爸又跟我闲聊了几句,转身去跟校领导们商量捐赠的详细事宜。
台上只留我和刘婕两个人。
我平静的看向刘婕,问道:“你还需要我的资助吗?”
刘婕的苦心营造的形象在众目睽睽下被戳穿,此刻被我这么一问,彻底破防了。
她哭着跑开,而台下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原来刘婕根本不是什么大小姐。”
“她还被许萋资助,为什么她一直说,是她资助的许萋?”
“好家伙,这回身份直接调换了啊。”
快到上课时间,我也顾不上听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径自回了教室。
没想到刘婕竟然还跑来找我。
她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不停地和我道歉:“萋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穷怕了,被金钱冲昏了脑袋。”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此无动于衷。
她当年用这一招从山区走出来,现在还想用这一招,博得我的同情。
见我不搭理她,刘婕一咬牙一狠心,索性跪下了:“萋萋,我真的需要你的资助,我想上学啊!”
她这副凄惨的模样引起了同学们的关注。
虽然已经知道刘婕编造谎话的事实,但看着她这副模样,这群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忍,或许也有刘婕以前没少请他们吃喝玩乐的缘故吧。
毕竟在我遭受冷言冷语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站出来替我说话。
我只当看了场好戏。
合着卖惨还不够,刘婕又开始道德绑架了。
眼见风向逐渐偏向她,刘婕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决定再添一把火:“你知道的,我家重男轻女,如果我没了你的资助,根本没钱读书。”
她这又哭又喊,毫不顾形象,要不是我知道她多么心思歹毒,只怕都要信了。
“你家有那么多钱,你随便穿的一件衣服都够我吃好几个月饭,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亏得这话她也说得出口。
她可没少拿着我的副卡买奢侈品,身上穿的衣服比我的都贵,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也就欺负那群同学不识货吧。
大概人天生会对弱者怀有同情心,看见刘婕哭得这么凄惨,不少同学走过来劝我:“许萋,看在她家里条件这么差的份上,你就继续资助她吧。”
“就是啊,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因为没钱上不了学吗?”
“好歹同学一场,许萋,你别这么绝情吧。”
我笑了笑:“行啊,我来给你算算,我资助你这段时间,你一共花了多少钱。”
我拿出手机,开始一笔一笔给刘婕算账。
从她的住宿费学杂费书本费等等正常开支,讲到刘婕自己买的那些奢侈品,还有她为了充大头请同学吃的那些饭。
这一笔一笔加在一起,算出的金额令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们出生到现在,恐怕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而刘婕竟然短短几年就花了这么多。
刘婕也愣住了。
估计她也没想到,自己能花这么多。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婕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卖惨:“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回山里嫁人。”
刘婕的确可怜,长在那样的家庭,如果不想尽办法,根本走不出大山。
可这并不是她嫉妒我的理由。
我和我的家人扪心自问,对她没有半点不好,可她一边利用我们的善意,一边想尽办法打压我。
这和她那群吸血虫家人有什么区别呢?
上辈子她的所作所为深深烙印在我脑海里,从楼顶坠落时粉身碎骨的剧痛仿佛也残存在身体里。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毫无芥蒂地原谅她。
我打开书本,没有再看刘婕,面无表情道:“我拒绝。”
上完课之后,我回到了出租屋。
学校宿舍条件很不错,大家基本都选择住宿,而我这间屋子也是在刘婕的撺掇下才租的。
这样才方便她肆无忌惮的跟同寝的人说我坏话,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我的名声就越来越差了。
第二天放假,我决定去商场逛逛。
毕竟刚刚解决了刘婕的事,总得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这间房子虽然是租屋,但地段也很不错,离商场很近,我索性走着去。
没想到出门不久,我就被人掳上了一辆面包车。
“你个死丫头,一年花许家那么多钱,竟然只给我们十五万。”
“不知好歹的家伙,要不是老子生了你,你能有机会享福吗?”
“贱货,光知道自己快活,一点都不想着家里。”
“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
我是在一片不堪入耳的辱骂声里醒来的。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看起来像柴房,里面堆了不少柴火,到处都是灰尘。
刘婕的家人正在喋喋不休的指责她,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他们不知从哪知道了刘婕在这里的花销,嫌每年给的那十五万不够,正在大肆讨伐刘婕。
刘婕听了几句,估计实在是难以忍受,不满的反驳:“我不都叫你们把她绑过来了吗?她家里有钱,长得又漂亮,到时候你们可以多问他们要点彩礼。”
刘婕爸爸对她的态度不满,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我呸!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赔钱货。当初就该把你卖了赚彩礼!”
我仔细听了一会儿,估摸着是刘婕怕资助断了以后,她父母会把她卖掉赚彩礼,所以才鼓动她家人绑架我。
我在心里冷笑,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刘婕妈妈见我醒了,走过来捏住我的下巴,仔细打量着我。
她是个憔悴的中年女人,因为生育变得很苍老,还要经常忍受丈夫的毒打。
可这样一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却被落后腐朽的思想驯化,成了男人的帮凶。
在他们眼里,女人就像是货品,可以随便用来交易,而当她们身上捞不到油水以后,就只能被卖掉赚彩礼,好榨干最后的价值。
更可悲的是,刘婕心里其实也怀着这样的想法。
她害怕被卖掉,我可以理解,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利用我规避自己的风险。
等到把我看了个遍,刘母才满意的收回手,点点头:“不错,这小贱人长得漂亮,可以多要点钱。”
刘婕皱着眉,出言劝阻:“别,她爸妈有钱,你们先问他们要赎金,再把她卖了,还能多捞一笔。”
估计是觉得刘婕说的有道理,她妈犹豫了一下,转身去跟刘父商量。
不多时就有了结果,刘母来到我面前,恶狠狠地问道:“你爸电话是什么?老实点,告诉我们。”
我报出一串数字,而后看着她在我面前拨通电话。
刘母没什么文化,电话一接通,就直截了当道:“你是许萋的爸爸吧?你女儿在我们手里,要想让她平安无事,就给我们一千万!”
刘父倒是急了,一把推开刘母,夺过电话:“五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说完,他又开始嫌弃刘婕妈妈没用,对她拳脚相加起来。
自始至终,刘婕都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我觉得有些好笑。
山里的人并不知道绑架是多大的罪过,他们以为可以像对待山里的女人一样随意拿捏我,更不知道警察通过电话就能定位我们现在的位置。
估计是我爸要求听一听我的声音,刘父停止动作,把手机塞到我手里,恶声恶气地说:“跟你爸说话,告诉他你在我们手里。”
我接过电话,淡定的和爸爸报了平安。
我知道爸妈应该已经报警,而刚刚那通电话正好给了警察定位的机会,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营救。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听见外面响亮的警笛声。
全副武装的特警破开锁着的柴房大门,将我营救出去。
路过大院时,我看见了刘婕的父母和刘婕兄妹。
他们一脸懵逼,显然根本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警察这么快就找上了门,他们只是想要一点钱,可从来没想过会把这么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装队伍引来。
我爸急匆匆地走过来抱住我,满脸心疼:“我的宝贝女儿受苦了。”
刘婕父母显然不能明白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个在他们眼里毫无价值的女孩这么上心。
刘母一边被警察往外拽,一边发出杀猪似的嚎叫:“你个抠搜的有钱人!你那么有钱,给我们点又怎么了?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把警察招上门吗?”
只有刘婕的文化水平稍高一些,面对这么多枪械在身的警察,她魂都要吓飞了,拼命挣脱束缚扑到我面前,抱着我的大腿哀求:“萋萋!萋萋!求你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可笑,这不是她第一次对我求饶了,每次都说自己知道错了,说多了,恐怕她自己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吧?
见我无动于衷,她有又扑过去求我爸爸:“许叔叔!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我爸已经知道她心思歹毒,根本不想搭理她,啐了一口,看着警察把刘婕拉开。
离开之前,我笑着给刘婕普及了一下有关绑架的刑法:“根据我国刑法第239条规定,凡是犯绑架法的,可以给予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没收财产。”
一听要罚钱,刘婕的父母嚎得更起劲了。
为了发泄心里的怒火,他们又对着刘婕大加辱骂。
开庭的时候我没有去。
我知道刘婕一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也懒得过去再听他们辱骂。
学校这边知道刘婕主使绑架我之后,为了向我和我爸爸表明态度,直接把刘婕开除了学籍,甚至连她的书桌都被搬走了。
除了贴在公告栏里的退学处分书,刘婕的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同学们又有了新的谈资,也没人再提起刘婕了,就好像她这个人从没出现过似的。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不错的大学,而后顺利进入大企业实习。
由于能力出众,我很快转正,有了稳定的生活。
这天,我接到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是以前刘婕的一个跟班。
她告诉我她没有考上大学,希望我能给她一份我们公司的实习工作,说以后会感激我。
我想都没想,直接挂断,而后拉黑了她。
白眼狼有一个刘婕就够了。
现在刘婕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善良是对的,但多余的善心没有必要,有时候太过善良,只会养虎为患。
我想以后,过好自己的生活,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