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过后,陆筱瑾思考了很多,她也算是想开了一些,孩子尽管去了天堂,但活着的人务必要坚强,这件事不分对错,大家都做错了,所以谁也不必跟谁说抱歉。
邬子烨在家缓了好几天,他不希望让陆筱瑾看到自己邋遢堕落的一面,特意去理了发买了身新衣服,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邬子烨总算鼓起了勇气打算去探望陆筱瑾。他去超市买了最好的补品和水果,尽管他知道陆筱瑾并不缺这些东西,但他仍然想表明一下自己致歉的心意。
邬子烨明明是一个挺倔强的人,但是他自己心里明白,这次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一个成熟男人在面对问题的时候,不能够回避,必须要坦然面对。
邬子烨深吸了口气,敲响了陆筱瑾家门。是保姆开的门,家里有些冷清,气氛也有些压抑。
“阿姨,是哪个客人来了?”萧耀铭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邬子烨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萧耀铭也在家,他心里有些胆怯,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萧耀铭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都心甘情愿受着。
邬子烨主动走到房间门口,萧耀铭抬起头看到是邬子烨,先是一惊,紧接着怒火就要从眼神里喷发出来了。
“你个王八蛋,你还好意思来我家!”萧耀铭直接指着鼻子大声呵斥邬子烨,这是萧耀铭头一次爆粗口,愤怒的声音把邬子烨吓了一跳。
邬子烨默不作声,他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邬子烨除了说对不起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他想着如果打他骂他能让萧耀铭好受些,那这样也好。
“对不起能解决问题吗?!人都没了对不起能让他回来吗!筱瑾自己是个女孩子啊,你跟她出门不需要确保她的安全吗?她明明跟公司请了假你为什么还要找她办案子?这么危险的案子为什么非要带她去?”面对萧耀铭重重质问,邬子烨慌了手脚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耀铭见邬子烨默不作声,怒火中烧,很是生气,“你就是个杀人犯你知道吗?你滚出去,你没有脸在这儿待下去,滚出去!”萧耀铭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把邬子烨推出了房间。
陆筱瑾听见外面有吵闹声,赶忙下楼,看到萧耀铭不顾形象的对邬子烨大打出手,直接拦住了萧耀铭。
“你别管,筱瑾,你回房间去。”萧耀铭头一次对陆筱瑾这么凶。
虽然这不是萧耀铭第一次动手打人,但萧耀铭这么生气还真是头一次,恐怖到陆筱瑾都有些害怕靠近他。
邬子烨也不还手,安静的站在那里,任由萧耀铭推搡着自己,萧耀铭的拳头一个个砸在邬子烨脸上,邬子烨得嘴角流出了鲜血。
正在房间里午睡的萧母,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走出房间,看见楼下撕扯着邬子烨衣领的萧耀铭,她心里有些纠结,心想是时候公布了吧。
“都给我住手,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动手打人成何体统!”萧母严厉的制止住了楼下的三个人。
楼下的三个人被萧母的声音吓坏了,都住手停下来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萧母。
“子烨你去洗把脸,耀铭筱瑾跟我来客厅。”三个人都唯命是从,不敢不听萧母的话。
邬子烨擦拭掉嘴角干了的血迹,一头雾水,不知道萧母想要做什么,来到客厅,看到其他三个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尴尬的气氛被萧母打破:“这件事……我隐瞒了二十多年……事到如今,我觉得也该告诉你们了。”
邬子烨和萧耀铭都明白她想要公开什么了。邬子烨心乱如麻,他并不想公开,毕竟自己是个私生子,说出去也不好听。
而萧耀铭则是脸色阴沉的吓人,对于这一段记忆,他巴不得忘得彻底。
“您说。”唯有什么都不知晓的陆筱瑾好奇萧母要公开什么,坐的端端正正,打算洗耳恭听。
“其实……子烨是耀铭同母异父的兄弟……”没等萧母说完,萧母就低下头痛哭流涕,明明该悲伤的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萧耀铭。
“你们先听我说……这个秘密我隐藏了这么多年,我现在也是觉得子烨受够了委屈……他得不到我的爱得不到我的关心……我对他很是愧疚……”萧母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
萧耀铭不想对这件事做任何评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茶杯,“他的父亲谁?”萧耀铭的万年冰山脸,令萧母都有些恐惧。
“是你父亲当年对我冷漠不顾,我没能禁得住诱惑……就……就……”萧母有些难堪的低下了头,她知道这是她年轻时犯下的错。
“您现在提这些是要干什么?”萧耀铭没有发火,但坐在一旁的陆筱瑾看得出来,是萧耀铭在忍着怒火,这才尤为可怕。
“我把子烨生下来后,我就把他放在了福利院门口……我是回归了家庭,可是我却毁了子烨,让他有一个不健全的童年。现如今我看你们针锋相对,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所以我选择公开这件事,我必须像你们两个人道歉,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个…”萧母的眼神里充满了内疚。
萧耀铭的脸色难看极了,陆筱瑾把着萧耀铭的胳膊,萧耀铭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坐在萧耀铭对面的邬子烨紧紧咬着嘴唇,面色怪异,这样公开自己的身份,他心里五味杂陈。
三个人面对面,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其实这个秘密的公开,没有多大的意义,大家都早已心知肚明,只不过这层透明纸,今天恰巧被捅破了而已。
“我之所以公开,是想让你们兄弟之间能有个照应,互相帮帮忙,我一个做母亲不想看你们受伤,手心手背都是肉。”萧母见没人作声,试探性的安慰他们。
“你真的以为你隐瞒的很好吗?”萧耀铭质问母亲。
坐在一旁的陆筱瑾像是个旁观者,大家仿佛都早已知道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而唯独只有她毫不知情,她有些生气,却又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没权利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