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青山从林嘉音的办公室出来后，在门口驻足了好几分钟。
自从他负责江嘉集团的投资部以后，一边跟随江晓白做项目，一边也疯狂的学习投资，现在也算是一个投资专家了。
当林嘉音说完她要投的项目后，谭青山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项目根本不可行。
或者说，这个项目在现阶段行不通。
一个项目的成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现在投资骨科专科医院，特别是林嘉音的想法还是做成连锁医院的模式，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哪样都不占。
但这是林嘉音要投的，而林嘉音是集团的董事长，又是她开口的第一个项目，谭青山怎么好直接否定？
他最是清楚，江晓白是宠林嘉音的。
“估计，就算是告诉了晓白，他也会同意投的。”
“哪怕是亏钱了，他也一定会投资。”
谭青山不用分析，也得出了结论。
呼……
片刻后，谭青山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江晓白的办公室，似是下定了决心，迈步走了过去。
不管江晓白怎么决定，他必须站在专业的角度说出自己的意见，不然的话，他就是尸位素餐，对不起集团给的待遇，也对不起江晓白的培养。
很快，谭青山进了江晓白办公室的外间，李青衣和张小顺都在。
“谭部长好，来找江助理吗？”李青衣站起来打招呼。
谭青山点头，“江助理忙吗？我想找他汇报工作。”
李青衣笑着道：“江助理之前吩咐过，如果谭部长来，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谭青山愣了一下，诧异的道：“江助理知道我要来？”
李青衣笑着道：“应该是吧，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吩咐了。”
谭青山点点头，多半江晓白也是知道董事长要投资骨科医院的事。
给李青衣道了一声谢，谭青山敲门后推门而入。
“青山哥来了！”
“坐！”
江晓白见谭青山进来，指着烤火桌旁的椅子说道。
谭青山依言落座。
他注意到，今天江晓白称呼他的是“青山哥”，而不是“谭部长”。
一个称呼，在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作用，或者是不同的暗示。
谭青山听见这个称呼，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成。
“江助理知道我要来？”
谭青山仍是称江晓白为“江助理”，恪守本分。
江晓白笑了笑，递给他一支华子，道：“董事长喊你过去，谈了投资的事？”
谭青山点头，“是聊了一会儿，看得出来董事长投这个项目的决心很大。”
江晓白给谭青山点燃烟，自己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这才问道：“你怎么看？”
谭青山如实的道：“江助理，从投资的角度，我不看好这个投资。”
江晓白不置可否，淡淡的道：“理由呢？”
谭青山微微一怔，心说我的江助理啊，投资你可是比我更专业的啊。
这么明显的劣质项目，您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还用问我理由吗？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江晓白问了，他也不能不回答。
斟酌了一下语句，他便一一展开了说。
一边说，一边观察江晓白的神情。
只可惜，直到他滔滔不绝的讲完，自始至终也没有从江晓白的脸上看出什么。
“这些，就是我不看好这个项目的原因。”
最后，谭青山只好这般说道。
江晓白点了点头，道：“那这个项目，你投还是不投呢？”
谭青山一时无语。
投或者不投，还不是你一句话吗？
还是那个原因，江晓白问了，他不得不回答，说道：“我只阐述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投与不投的决定您来做，我负责执行。”
江晓白看了他一眼，道：“那就投吧！”
对这个结果，谭青山并不意外，道：“既然您决定了，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准备起身。
江晓白却抬手止住了他，“不忙，先坐会儿。”
“您……还有什么吩咐？”谭青山坐下，问道。
江晓白道：“你说得没错，投资骨科专科医院是一笔亏钱的投资。”
谭青山静静的看着。
也轻舒了一口气。
只要江晓白认可这个结论，他就不算失职，也说明他这段时间没有白学。
然而，江晓白在顿了一下后，话风突变，沉声说道：“但是，江嘉集团从来不做亏本的投资。”
谭青山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江晓白，道：“那您的意思是……”
江晓白轻笑，“我的意思，骨科专科医院要投资，但是你要保证这笔投资不仅不亏钱，还要赚钱。”
啊？
谭青山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道：“江助理，这明摆了是一笔亏本的投资，怎么可能不亏钱还赚钱呢？”
江晓白说道：“这个世界只有亏钱的人，没有亏钱的项目，就算是原本亏钱的项目，只要运作得当，那也是可以赚钱的。”
说完，看了谭青山一眼，微微一笑，道：“就看你有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了。”
谭青山不由的苦笑，“江助理，我……真没有那个本事。”
江晓白摆了摆手，并不认同，说道：“你回答的太快了。”
“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没有去尝试各种方法，就在原有的经验上下结论，这也不是一个优秀投资人做的。”
谭青山不由的汗颜，诚如江晓白所说，听了江晓白的话之后，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确实缺少了思考的步骤。
“那……我再去想想吧！”
谭青山惭愧的说道。
江晓白点头，道：“先多做一些工作，不管怎样说，今年投这个项目是来不及了，真要投资也是明年开年的事，你有的是时间去思考。”
谭青山离开办公室，一路都有些茫然，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是一个合格的投资人，但此时他才知道，他所学的还远远不够。
可是，有什么方法，让这个并不看好的项目能够盈利呢？
他冥思苦想许久，也没找到一条可行的路径。
林嘉音那边，在与谭青山谈完之后，拿起电话，给陈梅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