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书韫再逃避也没有任何的作用，她醒了过来。
情况逐渐稳定下来，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
但是轻易是不能出院的。
书韫的眼睛现在是彻底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她的世界像是陷入了黑暗里，除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了，每天脑癌都要发作好多次，疼得她昏迷过来，最后一醒来，没多久又开始疼。
每次都会流很多的鼻血，把枕头都染红了，她自己却不知道。
只是脸上黏糊糊的。
书韫什么都看不到了，有时候痛起来的时候，她就咬自己的手背，手背上全是齿痕。
恨不得撕扯掉一块肉……
让痛来止痛。
护士发现了她的情况，但是书韫告诉她，自己是脑癌晚期，没救了。
护士调出了她的病例，的确是晚期。
估摸着也没多少日子了，她开始吃不进去东西了，每天都是靠营养液。
吃一点粥，都会呕吐出来，而且还是剧烈地呕吐。
傅亦寒和霍佑安都在外面等她，但也不能一直都在医院守着。
书韫这一次又痛得差点死去，空洞的黑暗里。
她听到了傅亦寒冰冷的声音。
她僵在那里，鼻血流得到处都是，虚弱地呼吸着，近乎惊慌地四处张望。
没有光，全是黑暗。
书韫已经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因为对她来说，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都似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让你去勾引霍佑安，现在你知道季卿卿不是好惹的了吧？”
“你怎么那么蠢？”
“看来你挺命大的啊，喝了那么多杀虫剂都不死，书韫……你是九命猫妖吗？”
傅亦寒瞳孔里有深深地情绪缠绕着，可是他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
那么冷峻犀利的一个人，冷漠到让人觉得心悸。
他看到了书韫一脸的血，被染红的枕头，有些已经干涸。
骤然间，傅亦寒手指颤抖。
“你抹那么多血，是打算又要装死骗我了吗？”
他心底涌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恐慌，可出口的话语却愈发的刻薄伤人。
仿佛书韫是不知道疼的工具人。
傅亦寒大步走到床边，一把钳制住她的手腕。
“你到底怎么了？”
书韫身子发颤，全身都在抖，被他握住的纤细手腕通红。
上面是血。
她看不到，就算知道自己流鼻血了，也只是胡乱的用手擦拭。
血迹模糊刺眼。
书韫僵硬机械的扭头去看声源，仍旧是黑漆漆的。
那双漂亮的茶褐色瞳孔，此刻黑沉沉的，没有光，也不聚焦，像是在看他，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傅亦寒心口剧烈收缩，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用力收紧。
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她的眼睛……
看不到？
手腕被握得疼，她也不闹，也不哭，哀莫大于心死。
书韫安安静静的，没有生气，像是透明的纸人。
她唇染血，声音哑不可闻。
“是啊。”
“我就是在装死，这都是我的苦肉计。”
“你那么恨我，你也来看我？”
“看来，我的苦肉计起了作用。”
她抿唇，淡淡地笑了，鬼魅诱惑。
“傅亦寒，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你是不是很愤怒？”
“看来你心中还是有我的，是吗？”
“否则，也不至于每次都被我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