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凤逸在,就像拥有一个人形雷达,整个宅子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凤逸沉思了一会,看着脚下的地面,说道:“这地下是空的,我们进去看看。”
说完,他直接一脚踏破了地面,拉着赫连晨直坠下去,落到了地下室的地面上。
赫连晨站稳之后,谨慎地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圆形房间,周围的墙壁上满是血红色,不知道是涂上去的颜料还是其他的什么。
空气里满是弥漫的高温,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木桶,将近一人高,从桶沿不时有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流下来,渗进棕色的木纹之中,又重新被吸收回去。
那圆形木桶里不断冒出气泡,又传来泡沫破灭的声音,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但真正吸引赫连晨目光的还是木桶之后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人。
在房间的尽头,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被悬挂在天花板上,两只手臂分在身体两侧,被铁链高高挂起,手腕处是磨伤的一寸宽的狰狞伤口,只简陋地敷上了一些药粉,时不时地向外冒着血珠。
少年的头垂在一边,好像是失去了意识,双腿无力地垂下,身上是受过鞭打的痕迹,交错斑驳的伤口无一不在彰显着少年曾遭遇过怎样非人的待遇。
赫连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砍断了锁住少年手脚的锁链,将修竹放了下来,抱在怀里。尽管被救了下来,但是修竹还是昏迷着,不省人事。
赫连晨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些急救的伤药,洒在修竹的伤口上,但是这些伤口实在太多,赫连晨颤抖着手,不禁红了眼眶。
凤逸看着修竹身上的伤口,面露不忍,摇着头道:“这孩子也吃了太多苦了。”
这时,从他们身后的木桶里,站起来一个人,叫道:“快来人啊!”
赫连晨转头看过去,那人正是景星阑。
此时的他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但是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大概是在桶里泡了太久,这件衣服上也满是血液的痕迹,粘稠的液体顺着衣服光滑的面料留下来,让人恶心不已。
凤逸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你喊吧,看有多少人来。”
景星阑这时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这位来历不明,修为极高的神秘人,不由心生恐惧,平时一贯骄纵暴躁惯了的他,此时结巴道:“怎,怎么是你?你不应该……”不应该被另一个从荒原来的人牵制住的吗?
凤逸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虽然上次在风熠手下没有讨到便宜,但是他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露怯,说道:“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你们还真以为能靠他挟制住我吗?”
凤逸指着修竹,说道:“这些都是你干的?胆子倒不小。”
赫连晨已经难掩怒意,按住腰间的佩剑就要上去给景星阑一剑。
但是景星阑已经开始哭喊,把责任都推给别人,喊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啊,都怪韩抒怀那个老不死的,这一切都是他指使我做的,不然我绝对不敢啊!”
赫连晨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难掩震惊,更添了一份悲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按捺住对景星阑的杀意,开始细细地处理修竹身上的伤口。
他一边为修竹的手腕缠上纱布,一边用极其冷静的语气向景星阑审问道:“韩抒怀和你,究竟在谋划什么?从什么时间开始,一共做了哪些事情?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景星阑一边偷偷地将木桶里的血石收集起来,一边装作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将韩抒怀的事情全部抖露了出来。
赫连晨和凤逸越听越惊讶。
景星阑说道:“大概八年之前,他就找到了我,哦,对了,代替韩抒怀来找我的,就是你们密云宗的那个老仆人。”
赫连晨已经猜到了,喃喃道:“是落拓老人。”
景星阑说道:“对,就是他。韩抒怀向我承诺说,让我帮他完成一些任务,他便帮助我解了我体内的寒毒,还有不断出现的蓝硝蛇。”
赫连晨问道:“什么任务?”
景星阑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纠结到底说不说。
凤逸“哼”了一声,说道:“要是不想说了,那就永远不要说话了。”他面露凶光,满是威胁。
景星阑迫于威胁,还是说了:“他要我帮他盗取四大神器。”
赫连晨心里道:果然,这一切都是他早已预谋好的。
不过震惊之余,赫连晨还是疑惑,问道:“四大神器被四大家族保护得极其严密,你只有一些修为不高的近卫,怎么能够去盗取四大神器呢?”
而且顾家上下几百人在一夜之间被灭门,只留下顾城恒一人,这绝不是景星阑一行人可以做到的。
或许韩抒怀自己出手还有可能。
景星阑摇头道:“仅凭我手下的这些人当然不可能,但是韩抒怀给我提供了四大家族的护宅阵法图。在阵法图上,明确表示了阵眼所在,轻而易举便可以直接破了阵法,人不知鬼不觉地将神器偷走。”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至于顾家,是他们家自己倒霉,那天晚上,刚好他们顾家家主就在那里,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我只好利用顾家的阵法将他们灭了门,不然不就败露了吗?”
赫连晨越听越气,说道:“那可是几百条人命,你怎么能说得出口?”
景星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道:“我也不想的,但是上来韩抒怀这条贼船,我也不能下去了。”
“之后我也没做什么了,就是在你们被赶去荒原的时候,派人追杀了一次而已。”
说道这里,他笑道:“果然,密云宗的首徒怎会这么容易被我的这些虾兵蟹将轻易杀掉,果然不能轻信那些人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