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燕把空心菜拿出来摘，又把张姐买来的鱼剁了，放点盐切点生姜腌着备用。
“姑娘，你真能种出蘑菇？”老阿姨突然问话。
“等会儿张姐带你们去看就知道了。”
“那就是真的了，那老家伙煮东西不好吃，但从来不撒谎。”
李雪燕严重怀疑张姐把她叫来吃饭，不是因为蘑菇是她种出来的，而是拉她来下厨的。
把饭煮糊了，张姐索性把厨房交给李雪燕和儿子儿媳，自己跑了外边聊天去了。
好在她儿媳和儿子老实，知道自己妈是什么样的人，老老实实在厨房里干活。
吃饭时，张姐把李雪燕介绍给她的战友，希望以后若有机会一起合作。
最后说到了蘑菇的种植方面。
有一位战友在部队里管采买食材的，希望李雪燕能扩大种植，他们每周采买一次，每次至少需要两千斤。
这个好办。
李雪燕应下了。
有一位在蓝沙市，作为人口近百万的城市，一天消两三千斤蘑菇不是事。
张姐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深了许多。
一天消那么多蘑菇，以后他们鱼潭村人还愁没有好日子过？
还有以为战友来自隔壁县，表示每天能消三百斤。
李雪燕仿佛看到无数的银子向她飞来，蘑菇种植合作社蒸蒸日上，每一位社员都能过上好日子！
“张姐！您太给力了！”
张姐不懂什么是给力，总之觉得是好的意思，开心之余却是感慨，“我这些老战友个个都是有本事的，以前不是没想过去找他们，奈何鱼潭村的东西都拿不出手。”
“嗯，以后我们还有更多能拿出手的东西。”
“我看好你！”
见张姐欲言又止，李雪燕问她，“怎么了？”
“听说你和关洲要去考大学。”
“是的，多学点东西。”
张姐犹豫了一下，“那你们还回来吗？”
李雪燕沉默了，大概率会回来，但不一定。
“看我，是我自私了，人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
张姐看起来有些伤感，“我你年纪大了，有时候想法有些自私，自己没本事，却总希望多一些有本事的年轻人留在家里，拉鱼潭村一把，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您放心，蘑菇种植已经很稳定了，就算我不在，也能正常进行，不会影响大家的收入。”
话虽如此，但张姐总觉得李雪燕在，蘑菇种植合作社才有主心骨，才能蒸蒸日上。
但她也不好意思耽误了李雪燕的前途，只是连连叹气。
李雪燕没有心软，她愿意帮助村民，前提是不自毁前程。
回村的概率会高一点，但城里有更适合她的位置，她就不一定回来。
晚上，她跟莫关洲说了这事，后者笑着让她自己决定，她在哪里，他跟着在哪里。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还没考呢，能不能考上都不一定。”
李雪燕搂着溪澄迷迷糊糊的。
天气逐渐转凉，蘑菇的生长周期会变慢。
一大早，李雪燕便把蘑菇种植合作社的人聚集起来，商量一下。
菇棚要扩大，租的地方需要更多。
木糠要多买，得去县城里采买。
合作社成立这么久了，一直都是她管账，但是随着合作社的做大，必须要有采买、出纳和会计，还得有销售、送货。
“为什么呀，我们大家轮流来做不是很好吗？”有人不解，这样不是增加了成本嘛。
“以后我们需要做得更大，必须要工厂化。”李雪燕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这样会增加成本，但也会更正式，对以后的发展更好。
“可是这样我们很满足了呀。”有人道，“反正我就是不愿意增加成本，万一亏了怎么办？”
张姐一记飞刀眼扫射过去，“说的什么话？不满意可以退出去，当初也有人怕亏，最后我们赚钱了。”
“张姐，这话也不能这样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张姐突然觉得她想让李雪燕留下来很无耻。
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再为大家打算，他也只认为你是为了自己赚更多。
李雪燕不慌不忙，“既然你们不放心，可以自己做，我退出。”
一听说她要退出，所有人慌了，目前他们只掌握了种植一种蘑菇的技术，李雪燕很容易另起炉灶，但他们就只会种植一种蘑菇，销售也都掌握在李雪燕和张姐手里，李雪燕退了，张姐也退，那他们还有什么搞头？
“不行，你不能退！”
“谁有意见谁退，反正我支持雪燕说的，成本增加一点就增加一点呗，以后能赚更多也一样！”
“就是，谁不满意谁退出，蘑菇种植合作社不能没有雪燕，所有的技术都是她的！”
有人小声嘀咕，“说得好像她没多赚一份钱一样。”
李雪燕听见了，有些寒心。
但更多人的维护又很暖心。
“有本事你自己也出一份技术带我们大家一起赚钱，我们也多分你一份钱！没本事别哔哔赖赖！”
“别，别说她没本事，就算有本事也自己藏着掖着，哪舍得拿出来带我们大家一起追求好日子！”
“今天我莫进安的话撂在这里了，谁针对雪燕就是针对我莫进安，要不是她大公无私，我根本赚不到种植蘑菇这份钱！”
“还有我莫进砖！”
“还有我杨XX！”
更多的人站出来维护李雪燕，支持她的想法，那几个不同的声音很快被压得不敢再出声。
李雪燕不想再干会计，问了所有人意见以后，让莫进生继续干他的老本行。
出纳是张姐的儿媳柳絮，采买则交给了伶牙俐齿的周小玥。
销售的事情有张姐的战友帮忙，便交给她。
送货队伍由杨根宏几个大男人轮流着来。
每一个工作岗位都有工资，采摘蘑菇和种植蘑菇的也有，想做的报名，轮流着来。
在李雪燕和张姐的主持下，工资也说清楚，干多少活有多少钱。
处理好以后，他们还商量买一辆货车，方便送货到县城。
听说要买车，社员们又沸腾了。
“不行不行，这个真的不行，那得花多少钱！还是分钱实在！”
“就是就是，听说买一辆车子要五万，我们根本挣不了这么多钱！”
“五万！要是分下来我们每个人能分到差不多一百块吧！分钱吧！”
李雪燕哭笑不得，按照他们和张姐战友的合约，每天能送三四千斤蘑菇，按照每斤最低八分钱算，每天也有个两三百块，五个月以后就能回本，不亏，但送货方便。
把帐算给大家看，一帮人沉默了。
我的乖乖，以前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这笔钱。
有人同意了，更多的人就算肉疼，也咬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