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药房，到处都是瓶瓶罐罐。
李雪燕往旁边躲了躲，“唐爱君同志，请住手！”
唐爱君直接撞在桌子上，撞倒了好几瓶药。
玻璃制的药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砸碎的声音。
药片掉落地上。
这种直接放在桌子上的药不贵，
但那些等待拿药的病人怒了，这些可能是他们需要的药。
“哪来的疯婆子！是不是有病呀！”
“这里不是你家，也不是大街，要发疯回你家发疯去，我们还等着拿药呢。”
李雪燕不好意思的冲外面的人说道，“对不起，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很快就能解决。”
不知道副院长被带走为什么这么刺激唐爱君，也不知道她怎么笃定副院长被带走跟李雪燕有关系，就是揪着不放。
一击不成，她又往李雪燕站的地方冲过去。
“我先出去，你顶一下。”李雪燕对刘彩霞说了句，跑出配药房。
里面狭小，到处都是药，实在经不起折腾。
本来以为唐爱君的目标只有她，没想到唐爱君见她跑了，冲刘彩霞就是一巴掌。
没人想到她这么疯，刘彩霞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楞了一下，小姑娘哪能咽下这口气，照着唐爱君的脸就扇了回去。
李雪燕走了几步发现唐爱君没跟上来，回头便看见这一幕。
刘彩霞正好扇在唐爱君的耳朵上，后者炸了，又返回来要打刘彩霞。
刘彩霞扯住了唐爱君的头发，唐爱君则掐住了刘彩霞的耳朵。
“放开我！”
“我打死你！你个*&……”
一串串国骂从唐爱君口里蹦出来，李雪燕只得上前掐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刘彩霞的耳朵上拉开。
唐爱君又回过头来打李雪燕。
李雪燕挡住她的手，又往外跑。
这一次，唐爱君追着李雪燕出了药房。
刘彩霞快速的收拾了心情，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药片，恢复了正常的拿药。
李雪燕被唐爱君追着出了药房，往建筑外面跑去。
邹斌正好带了门卫进来，“就是她闹事！”
说完和门卫一起动手，把唐爱君制服。
仗着吨位重，唐爱君拼命的挣扎，使劲的骂，邹家祖宗十八代都被她挖出来骂了一遍。
李雪燕望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反胃，靠着墙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等了好一会儿，唐爱君累得彻底停止了挣扎，邹斌才走过来，“你没事吧。”
李雪燕摇头，“有事。”
不舒服，想吐。
这感觉有些熟悉，她不敢说出来。
“我先去拿药。”
“这里交给我。”
李雪燕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窗口外面已经排了好几个人。
刘彩霞的脸还肿着，李雪燕加快动作，等最后一包药送了出去，她对刘彩霞说道，“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瞎说什么，这医院里，不跟院长有点关系的人，都受过她的欺负，她以为自己是这医院的王后呢。”
“你去找医生开点药，我能行。”
“嗯。”
刘彩霞也不矫情，赶紧跑了。
坐在椅子上，李雪燕有些懵。
仔细算起来，她这个月的大姨妈迟了十几天。
因为太忙了，一直没注意到。
如今想来，这几天好几次的反胃，可能是怀孕了。
计划生育执行以来，城镇户口每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农村的头胎是儿子，就不能再生了，若头胎是女儿，间隔四年还可以再生一胎。
她已经有两个儿子，这个时候怀孕，若传出去，一定会被抓去流了。
舍不得！
指不定肚子里怀的是心心念念的小女儿呢。
人生一世，有娘家婆家和老公的爱，谁不想儿女双全？
李雪燕有些走神，她舍不得这个来之不易的小生命。
可若留下这个孩子，丢掉工作事小，不遵纪守法事大。
可作为一个阿飘，她清楚的看见，再过几十年，出生率下降，人口老龄化，又迫切需要多生点。
此一时彼一时，也不能以几十年后的环境来论现在。
李雪燕神游天外，窗口外站了一个人，把药单放进来，敲了好几下窗子，她才回过神来。
邹斌也跟了进来，以为她因为唐爱君的事情走神，还安慰了她，“不用担心，一大恶霸被带走了，小恶霸也蹦跶不起来，这事我们没有错，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的问题多了去，一只大蛀虫。”
“我知道的。”李雪燕将错就错，应了主任一句，继续工作。
邹斌见没有其他人，不好留太久，叹了一口气就走了。
*
寒冷的冬天，被窝里有一个体温很高的男人，就像是一个火炉，暖烘烘的。
“关洲，我好像又怀上了。”
李雪燕才说完，就感觉抱着她的男人浑身僵硬了。
不想要还是其他？
李雪燕没底，这年头，懂的都懂，想把超生的孩子生下来，说容易容易，说难也难！
“关洲？”李雪燕有些害怕。
怕莫关洲会让她把孩子打掉。
“嗯，我在。”莫关洲又放松了下来，轻轻的拍着李雪燕的后背，“你想要这个孩子？”
“想。”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好不容易再怀上了孩子，她不想失去。
“那我们就把他生下来。”莫关洲吻了李雪燕的发顶，“你只管安心的养胎，其他的交给我。”
“计生办的会不会把我们家的东西都搬走呀？”
刚做阿飘的那几年，李雪燕没少去围观这样的事情。
“把罚款交了就不会再去了，没事。”
李雪燕转念一想也是，罚款交了就可以了。
不纠结了，她要生下这个孩子。
医院的工作肯定不能继续了，要是被看不惯她的人发现了，举报到计生办，工作和孩子都保不住。
第二天去上班，李雪燕就跟邹斌说了要辞职。
也不知刘彩霞哪里听说她要走，回到配药房就抱住她，“雪燕姐，你别走呀，你要走了，以后谁这么照顾我，万一再遇上一个唐爱君，我怎么办？”
李雪燕啼笑皆非，“我也没照顾你呀，你照顾我还差不多，再说了，哪来那么多的唐爱君，我也不是什么能人异士，能干什么。”
“你别谦虚了，在你来之前，唐爱君没吃过亏，这一次直接被抓走了，雪燕姐，你能不能别走，我跟你一个班，我多做点，你少做点？”
“彩霞，不是这个原因，我老公一个人在家养猪忙不过来，我舍不得他。”李雪燕撒了个谎。
刘彩霞睁大眼睛，“天啊，雪燕姐，你也太浪漫了吧！我要是个男人，一定要娶你回家，你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