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和我爸都去，去几天就回来了，身体没问题就好，要是有问题也可以早发现早治疗呀。”思年哄郑小花。
老一辈的想法都是没事不要去医院，尤其是正月去医院，觉得晦气。
但好像郑小花也就正月比较有空。
因为刚过完年，大家的荷包空了，肚子满了，饭店的生意相对没那么好。
等到生意火爆的时候，婆婆又借口生意不想走，他们更劝不动。
李雪燕上前挽住郑小花的胳膊，“妈，我也要去，最近老是不舒服，想去看一看，顺便带你去，我们大家都去检查一下，没事最好，有点什么，也趁轻的时候好治，省点钱，要是重了，得花很多钱，你也不想让我们多花钱吧。”
老一辈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省钱，郑小花一听有道理，也就答应下来了。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察到不对劲，不去才是最省钱的呀！
“雪燕呀，我还是不去了，听说大城市的东西都很贵，我们这么多人去，这一个月赚的钱都没有了。”郑小花十分不安。
“妈，大城市是有很多东西都很贵，但也有很多东西很便宜，因为大城市有工厂，他们自己生产出来的东西不需要运费，很便宜，你在关书那里不是体验过了？”
莫关洲赶紧附和，“小城市也就农产品便宜，其他东西运到小城市来，加上运费和其他的，其实更贵，妈，现在我们赚钱了，检查身体对我们来说是小钱。”
年轻人好说歹说，总算把郑小花哄去做检查。
也不需要去哪里，直接去省城就好，还可以顺便把溪澄送去省城。
小家伙又长高了许多，去年还只到李雪燕的肩膀，今年就比李雪燕还高了一公分，回来过个年，被李雪燕喂胖了三斤，小家伙还嘟囔着要是上赛场，还得减下来。
一帮人开着车子去，先把溪澄送去省队，再联系了医院。
上次赵学明和赵铁做义肢联系过医生，李雪燕和莫关洲熟门熟路，先找医生说明了情况，再开单带着郑小花和莫进生一个科一个科的去检查身体。
有些结果要好几天才能出来，郑小花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生怕她不在，小花饭店没法正常运营，检查完了以后坐不住了，立即让李雪燕送她去火车站，她要坐火车回百富县。
莫进生也要回去，理由是不放心老婆自己坐车回去，要是李雪燕夫妇俩不送他们，他们自己搭班车去火车站。
两人没法，只得送两老去火车站，给他们买票，打电话给家里的关文，让他等老人到了去接一下。
百诚百货在省城也有一家分店，等结果的时候，夫妻俩去逛了一下。
中规中矩的，跟其他地方的商场一样，服务员的态度还不错，虽然不是很热情，但胜在耐心。
商场大部分货物是总部统一配送，但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特色，也会有一些本地的东西。
李雪燕就买了不少小玩意儿和土特产，回去可以每人送一点。
三天以后，郑小花和莫进生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
郑小花的肺部有一个斑点，还得来复查一下。
郑小花没当一回事，“不就是一个小斑点嘛，能有什么，没事。”
莫进生吓坏了，不用年轻人劝什么，直接把郑小花骂了一顿，然后怂怂的让关文去帮他们买票，用最快速度去了省城医院。
复查结果郑小花的肺部有老化和病化的问题。
医生给的建议是戒烟。
问题是郑小花不吸烟呀！
诊断结果出来，一家人都懵了。
李雪燕一下子明白怎么回事，“妈，你不抽烟，但是去吃饭的客人抽烟，大厅里乌烟瘴气的，你整天坐收银台，吸的二手烟比他们吸烟更可怕。”
莫进生也想起什么，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来吃饭的大都是男人，都爱吸烟，搞得大厅跟烟缸似的。”
没办法，总不能禁止客人吸烟，这样谁还来他们饭店吃饭？
“这样吧，回去以后我们再把小花饭店改造一下，区分一个无烟区和一个吸烟区。”李雪燕提议道。
郑小花一想到改造就要停业，停业意味着没收入，不太乐意，“没事，能有什么事，大不了我在收银台旁边开一扇窗，注意通风。”
“妈，我觉得有些女人也想去吃饭，但不喜欢里面的烟味，要是我们能区分一个无烟区和吸烟区，估计客流量还能往上翻一番。”
“这样吧，再盖一层楼，以后三楼设包间，一楼是无烟区，二楼是吸烟区。”莫关洲脑子里已经有设计图了，“我看现在生意好，大厅也挤不下去了，再盖一层楼可以坐更多人，有些客人吃饱以后想多坐一会儿也有个地方。”
最后郑小花同意了。
莫关洲利用闲时画了设计图，去有关部门申请了加盖一层，又找了工人。
莫进生写了停业通知，看了一个吉日，正式动工。
莫进生夫妇俩暂时住进了李雪燕家里。
关文的孩子有白燕燕的父母带，两老不纠结这些，每个月拿一笔钱给白燕燕。
白燕燕和关文不想收，但郑小花说了，她帮两位哥哥带了孩子，要一视同仁，不需要出力就给他们出点钱。
两人要是不收，他们心里不安，若两人觉得不安，以后他们老到动不了，就多孝顺一些。
关文夫妇俩没办法，只得接下这笔钱。
郑小花需要吃药，每天莫进生就跟闹钟似的，准时喊郑小花吃药。
二月初三，一家人接到村里来信，莫来文没了。
莫进生有些傻眼，怎么就没了呢？
李雪燕有些难过，重生以后第一个帮她的是莫来文，虽然当时有些摆官架子，也有一些算计，但帮助是实实在在的，之后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他生病很久了，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接到消息还是控制不住难过。
李雪燕开车带着郑小花夫妇俩回了鱼潭村。
莫来文已经入殓，灵堂设在他家堂屋，儿孙披麻戴孝，杨小青哭得双眼红肿，接受不了老伴先她一步。
李雪燕给逝者上了一炷香，便坐到一旁陪婆婆跟杨小青聊天。
张姐也在，这位年纪最大的看起来反而精神最好，一直在安慰杨小青。
莫进生则去陪其他的老人。
这些年，经历了父亲、弟弟的去世，他淡然很多。
李雪燕安静的坐着，望着或喜或悲的人，有些恍惚：她的人生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