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符合规矩?我看你是心虚!”
莫关洲按住了张丰收的蠢蠢欲动。
这事说起来的确不合规矩。
负责人被张丰收这么一凶,脾气也上来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考得很好,都来我这里看试卷,我还要不要工作了,二爷,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这事谁来也没用!”
“不是,我跟其他人对过答案,我们的答案差不多,他们的成绩很好,就是我的成绩差到离谱。”李雪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
她是来寻个答案的,不是来吵架的。
“你说你答得对就答得对?我还说你的成绩就是那样呢!”负责人越发不耐烦,“今天谁来都没用,我都要按规矩办事!”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李雪燕和莫关洲把人拉开了。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张丰收把人得罪了,以后大家都不好做。
查成绩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李雪燕倒是能想得开,“没关系,大不了明年再考一次。”
莫关洲安慰她,“以你的能力,肯定能考好。”
哪知第二天,张丰收气鼓鼓的告诉李雪燕,当晚招考办发生了火灾,只抢救出来一些重要的资料和成绩单,都烧没了。
失火一事,让李雪燕更肯定成绩有鬼。
但试卷烧没了,没有证据,想再多都没用。
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明年再来。
她不知道的是,接待他们的负责人去了县长家里。
“您放心,这事死无对证哦不,没有证据,谁说什么都没用。”
县长是个五十出头的地中海,烟雾缭绕,“这事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一个农民而已,她没有渠道。”
“等我家水源大学通知书下来,请你喝酒。”
“多谢县长。”负责人心里打鼓,之前县长承诺他的好处,现在只字不提了?
“别一副小人模样,说好的不会变,等今年的招生工作完成,你的位置能再往上提一提。”
负责人心想,谅你也不敢,否则大家鱼死网破。
*
莫关洲让张丰收二十五这天带上兄弟们来家里杀猪。
今年的人特别齐,十几个兄弟都来了,二百斤的大猪,大家分一分,自己就剩下小半片猪肉。
等到人都走了,他有些紧张的看向李雪燕。
“雪燕……我……”
“现在知道猪肉没了?”李雪燕抱着溪澄,逗着他,头都不抬。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难道不是你提前让丰收把他们都叫来?”
好吧,莫关洲表示,确有此事。
“你看,兄弟们都拿了麦乳精和各种各样的东西,咱们也不亏,每年就杀猪喊他们来吃个饭,其他时间里我们也没什么能帮他们的。”
李雪燕见他越发紧张,噗嗤笑了。
莫关洲这才意识到,李雪燕故意逗他。
“雪燕……”
拉长的尾音让李雪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么高大粗犷的一个男人,突然对她撒娇。
咦——
牙齿都酸了!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前世,这帮兄弟没少帮莫关洲。
可以说,要不是因为这帮兄弟,莫关洲可不仅仅是被姜铁龙打断腿这么简单,估计命都会被折腾掉。
人活在世,总有一些好兄弟、好闺蜜。
大家相互帮助,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明年再喊他们来。”
他们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都是些懂得感恩的,今天吃了他们家的猪肉,改天会以其他的方式帮回来。
李雪燕半玩笑半认真道,“我们现在一穷二白,以后有事全靠他们了!”
“这事你放心,只要我一句话,他们会尽力。”
“你是不是要去剁肉了?明天还要做米饼和年花,争取今天把腊肠灌了。”
“得令!”
“二哈!”
莫关洲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三两下把肉剁好。
正好郑小花去河边洗了猪小肠回来,李雪燕把溪澄扔给莫思华,和公婆一起把腊肠灌了。
之前熬蔗糖时的甘蔗渣正好派上用场,放在厨房里,挂好了烟熏。
熏好的腊肠带着甘蔗的香气,切上一段,加点葱蒜炒炒,那味道,香得令人多吃几碗饭。
前提是,粮食够吃。
腊肠灌好,做好米饼和年花,大扫除一下,正好过年。
没有电、没有春晚,守岁到零点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情。
以往在老屋,一大家人一起守岁,有说有笑还好。
今年搬入新屋,夫妻俩必须在新屋守岁。
两人还聊着开年以后的计划,李雪燕就睡着了。
莫关洲摇头失笑,把她抱回房,然后独自坐在堂屋里。
炭火映着他的脸,如水般的眸泛着坚毅的光。
新年初一,各自回娘家。
以前只有一个孩子,李雪燕背起来,一家人一辆自行车就够了。
现在有了溪澄,又得带东西,一辆自行车经不起一家子的压榨,两人商量了一下:李雪燕背着溪澄自己蹬一辆,莫关洲带着溪越和东西蹬一辆。
思年结婚以后,租的房子退了,自行车也不需要了。
家里两辆自行车一直闲置着。
难得新年初一的天气阳光明媚,一路上还能看见田野里的绿肥开了花。
要是再过几十年,人手一只手机,随意拍几张,每一张都是最天然的田园美景。
刘素芬和李海成翘首以盼,连村里组织的篮球赛都不去看了,就等着女儿回来。
“雪燕呀,你再不回来,爸妈都成长颈鹿了!”三嫂方小英玩笑道。
女儿李晓夏两岁多,她又怀上了,有些羡慕李雪燕又生了一个儿子,“我要沾沾你的运气,争取生个儿子。”
这年头不管男女,都有些重男轻女,李雪燕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顺着她的话安慰,“会的。”
刘素芬见状,安慰了她,“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觉得都可以。”
婆婆这样说,但大哥、二哥都有儿子,方小英觉得自己没有儿子,多少有些丢人,摇头,“妈,女儿迟早要嫁出去,儿子才是自己的。”
李雪燕心说那是你没见过几十年以后,儿子也好,女儿也罢,有出息的都去大城市工作了,都不在身边,儿子女儿都差不多。
但时代不同,环境也不同,她没有再说什么。
这次回娘家带了几瓶酒,都是莫关洲那些兄弟们帮他弄到手的瓶装酒。
这年头,大都是自己煮的散装酒,瓶装酒很难弄到。
李海成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使劲的跟刘素芬炫耀,“你看,我女婿买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