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花把孙女举高高,道,“不怕了,怕什么,我两个儿子在工作单位,我女儿也在工作单位,我们年纪大了,儿女孝敬我,给钱让我请人干活怎么了。”
莫进生补充道,“今年不仅我们,好几个人都打算请人收割稻谷,养猪赚钱了,大家都宁可养猪赚钱请人种田,也不愿意守着那几块田过日子。”
溪越小小年纪,学着大人的样子,老气横秋的模样,“那还不是因为种田不赚钱,怪得了谁?你看看,自古以来有钱人都是地主呀、做生意的和做官的,哪个是真正的种田人。”
李雪燕:“……”
还自古以来,你才读完二年级。
不过李雪燕觉得溪越跟蒋老师学了不少东西,很多时间,溪越的想法和说出来的话总能让她耳目一新。
“我家小越懂得就是多。”莫进生种了一辈子田地,感触最深,“可不是,尊重农民,但农民日子不好过呀,随便有份工作,就算是看大门的,也比农民赚得多,日子要好过,谁想当农民呀?谁不想过好日子呀。”
“可不是,我当了一辈子农民,都赶不上你们这几年做其他赚得多,现在提倡科技兴国,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也想搞点科技。”
李雪燕:“……”
公婆的思想一直走在时尚的前沿。
要是有机会有能力,搞科技真的可以。
溪越歪着脑袋,“奶奶!等我长大了,我来搞科技,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请人种田!”
听了前半句,李雪燕还以为他想做科学家还是什么,有个伟大的理想,结果后半句,差点没让她笑出声来。
想法挺好,孝顺老人,没毛病。
孝敬爷爷奶奶,还怕他不孝敬爸妈?
孺子可教。
“那你得继续努力了。”
“妈妈,我一直考一百分,没问题的。”
“嗯,我们家小越很棒。”
“妈妈!”溪澄不服气,“以后我会更棒!比哥哥还厉害!”
“好好好,我们家的孩子都很棒,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李雪燕喜欢这样的攀比。
“哼!等你上学了能考到一百分再说,现在说谁不会!”
“等我上学了,一定比你考得好!”
“最好也就一百分了!还能考个一百零一分不成!”
“那……那我就跳级!我一定可以跳级成功!”
兄弟俩又吵了起来,李雪燕陷入沉思。
溪越的成绩一直很好,她没想到过给他跳级,要是他愿意,可以去找老师商量一下。
不管罗老师多好,不管多舍不得,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总还是要成长,要离开。
李雪燕记在心里,打算下次莫关洲回家时,跟他商量一下。
兄弟俩还在吵架,郑小花抱着溪林去了外面。
正好周末,思年和张丰收也前后脚到。
一到家里,张丰收立即去帮老丈人下厨,思年则从郑小花手里抢过溪林,姑侄俩玩得不亦乐乎。
李雪燕默默的叹气,思年一直想要个孩子,怎么就坏不上呢?
她去看过老中医,身体也没问题呀。
真的是缘分未到?
蒋菲菲听到这边的动静,牵着她的小女儿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一篮子葡萄。
“雪燕姐!听到这边这么热闹,就知道你回来。”
“菲菲。”李雪燕让溪越去拿一些从街上带回来的吃食,“坐会儿。”
“我自己种的葡萄,你试试。”
篮子里的葡萄个头不大,深紫色,看起来有点酸。
“我从娘家那边剪过来的枝条,试了一下,没想到可以,我跟关福商量了一下,想开荒种点。”
李雪燕还有什么不明白,看上她家的推土机了,有推土机开荒,能比人力要快上千倍万倍。
“雪燕姐,到时候租你的推土机用一下。你放心,我会等你所有的工都做完了再开始,会支付你们租推土机的费用,我也不贪心,开个十几亩就行了,不会让你为难。”
“你想用自己加油就行,租金就算了,就是觉得你又要养猪,又要种葡萄,会很累。”
“还行吧,等我像你一样,赚到很多钱的时候,就请一个人来帮我养猪,我就没那么累了。”
“嗯,加油。”
“雪燕姐,你不知道,那天我回娘家,你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我们村,所有的妇女都以你为榜样,都想跟你学习养猪发家致富,我爸妈也起了一排猪栏,打算以后养三四十头猪。”
“可以呀。”
李雪燕考虑过了,要是百富县的市场饱和,她们可以运输到蓝沙市,可以运送到更多的地方。
“你不知道,以前家里种点东西,没有钱买肥料,都长得不好,现在有猪粪种菜种田,产量都提高了。”蒋菲菲越说越来劲儿,“就拿这个葡萄来说,在我娘家那边种出来的,比这个酸多了,我拿猪粪种出来的,个头大了很多,也比较甜。”
光是听着,李雪燕就觉得酸。
蒋菲菲直乐,“雪燕姐,你怕酸呀。”
“没有呀,我很能吃酸菜的,就是不喜欢吃太酸的水果。”
“哦,这个葡萄不酸。”
李雪燕试了一颗,酸酸甜甜,挺好吃。
“思年。”
蒋菲菲非常热情,思年拿了一串,尝了一颗,差点酸到灵魂出窍。
再看看李雪燕吃得津津有味,好奇的问她,“不酸吗?”
“不酸呀,正好合适。”
思年以为是自己拿到了酸的那一串,从李雪燕手里那一串上掐了一颗,好吧,酸到她怀疑人生。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脱口而出,“嫂子,要不是我大哥结扎了,我都怀疑你又怀上了。”
这么酸!
说完她后悔了,这事保密了一年多,怎么就嘴快说了出来!
“什么?”李雪燕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就连莫进生和郑小花都竖起了耳朵。
思年赶紧捂住嘴巴,使劲摇头。
“我都听见了,你说你大哥去结扎了。”
当时溪林的户口是莫关洲去上的,她没有多想,如今想来,村里也有超生的去上户口,都要结扎了才给办理。
原来如此!
见说漏嘴了,思年索性说了出来,“这种事我大哥是不会说出来的,是那天他去上户口,我看见了他的结扎证明,才知道原来他去结扎了。”
李雪燕隐约记得,她问起上户口顺利吗,他说有思年在,罚款也交了,很顺利。
她不太跟村里的其他年轻妇女一起玩,也就不懂上户口一定要结扎证明,就算需要,他也能以思年在户籍室为借口,完美的说服她。
主要是他的功能也没受影响,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莫关洲竟然瞒着自己结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