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的,敲得很慢。
可这慢慢的节奏里却好像藏着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就跟午后打雷之前那种闷沉沉的安静似的。
刘师爷跑了,这事儿就像有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真让人难受得很。
虽然气得都想骂人了,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得找到那张药浴的方子,这样才能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苏婉柔眼睛微微眯起来,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光,说:“咱们这么没头没脑地找。
就跟抓着老鼠尾巴乱找一样,不如换个法子,我记得以前宫里采买香料的时候,有个姓白的商人。
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他好像知道不少,说不定他知道黄道士在哪儿呢。”
沈清漪手里轻轻摇着团扇,眼睛里透着思考的神情,说:“这个白商人啊,我还有点印象呢。
这人可会做人了,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林婉宁也跟着点头说:“清漪说得没错,这人就像泥鳅一样滑溜溜的,想抓住他可不容易。
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商量好了之后,苏婉柔就带着沈清漪和林婉宁,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就往白商人的府邸去了。
白府的大门特别气派,那朱红色的大门漆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一看就知道主人特别有钱。
门房瞅见是从宫里来的贵人,赶忙点头哈腰地把她们给迎进去了。
白商人一瞧是三位娘娘大驾光临,立马笑成了一朵花,那股子热情的劲头啊。
就好像跟她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似的。
“哟呵,啥风把三位娘娘给刮到我这小地方来了呀?这可真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啊!”他边说边把她们领到厅堂里去。
白商人表面上那是热情得不得了,可苏婉柔眼尖得很,一下子就察觉到他眼睛里快速闪过的那一丝警惕。
哼,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啊,就这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奖都太可惜了。
苏婉柔不动声色地四处打量着,眼神就落在了那半掩着的书房门上。
透过门缝一瞧,她瞅见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讲奇闻异事的书,心里就想:看来这老家伙还真对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感兴趣呢。
寒暄了一阵之后,苏婉柔就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她故意把事情说得很简单,就说想找一个精通药理的道长,让他帮忙调配一些药浴的方子。
白商人听完之后,故意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手指轻轻摸着胡须。
慢悠悠地说道:“黄道士啊……我倒是听过一点他的事儿,听说是个到处云游的高人。
居无定所,像风一样飘忽不定,要想找到他,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苏婉柔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心里头直冷笑:哼,老狐狸,跟我在这儿打太极呢?你还差得远呢!
“白老板啊,不瞒您说,”苏婉柔话锋一转,那话里透着一股子深意,“我听人讲您可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见多识广,人脉又广,您要是愿意搭把手,肯定能把这个黄道士给找着,”她停了停。
又补了一句,“说不准啊,在宫里还能落个好名声,往后做买卖就更顺风顺水了呢。”
白商人听到这儿,眼睛闪了一下,很明显是被苏婉柔的话给说动了。
他琢磨了一会儿,这才开了口:“娘娘,您可抬举老朽了
老朽也就是出点小力罢了,就老朽知道的,这个黄道士以前在城郊的一个道观里露过面……”
眼瞅着苏婉柔他们打算告辞了,白商人突然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眼神里带着犹豫。
他轻轻咳了一声,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的:“不过呢,娘娘。
要是您能帮老朽解决一个小问题,说不定老朽就能给您更多关于黄道士的线索。”
苏婉柔的眼神稍微暗了暗,心里头开始算计起来。
这老狐狸肯定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啊,他说的那“小麻烦”到底是啥呢?
是被竞争对手使绊子了,还是朝廷那边有啥审查之类的事儿呢?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就好像在心里掂量着好坏呢。
旁边的沈清漪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眼睛里满是询问的样子。
林婉宁也皱起眉头了,显然也在琢磨这个事儿。
苏婉柔微微一乐,朝着白商人点了点头说:“白老板,您就别兜圈子了,直接说您的麻烦是啥吧。
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肯定会帮忙的,”她这话呢,说得挺坚决的,但也给自己留了点后路。
白商人的……
苏婉柔拿过书信,手指轻轻在纸张上摩挲着,感受着纸的纹路。
她的眼睛又和白商人对上了,嘴角往上一翘,露出个挺有深意的笑:“行嘞,白老板。
您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的,”说完,她就转身往门外走了。
还留下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白老板,咱们后会有期。”
刚说完这话,她就和伙伴们麻溜儿地离开了白府,不过心里已经有新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