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地走着,不知道要去往哪里。我还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去让茉璃看到我这个样子。
以前我还答应茉璃,要让她做安安的干妈,还没等到安安叫她一句妈妈,安安就要远离我们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去和茉璃解释这些,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个永远也不会有安安的家。
正当我觉着自己仿佛已经被世界抛弃、沉浸在自我放逐的悲观之中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来电号码显示的是‘茉璃’接起来,对面却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喂您好,请问您是秦枝黛小姐吗?你的朋友出车祸了,我看你是她的紧急联系人就给你打了电话,麻烦你尽快过来看看她吧。”
我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茉璃怎么会出事呢?我顾不上多问,匆匆挂断电话,赶往对方说的地址去。
一路上我的心如同被夹在炭火上炙烤一般焦灼,有很多不祥的预感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当我赶到现场时,之间一群人围在一辆翻到的车旁边,而茉璃则被医护人员和警察小心翼翼地台上了救护车。
“病人的家属到了吗?”
一个医生对着人群中焦急地询问,我应声答道。
“来了,我是她的好朋友。”
医生让我上了车陪着茉璃一起去了医院。
医院里,灯光惨白而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茉璃被推进了急救室,我站在门外,不停地来回踱步,心中默默祈祷着茉璃能够平安无事。
终于,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我立刻迎上前去,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平和地说:“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头部受到撞击,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治疗。”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紧绷的弦稍微放松了一些,我谢过医生后,来到了茉璃的病房。
病房里,茉璃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我轻轻走到床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这时茉璃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璃,你醒了!”我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茉璃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但渐渐地,她认出了我。
“枝枝,你回来了,手术怎么样?安安,我帮你照顾得挺好的,你放心……”
她的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我泪流满面。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一定是安安感动了上天。”
我把好消息告诉了茉璃,她听了以后也开心的点了点头。
“那实在是太好了,枝枝,他们没有伤害你吧?这么久你有时候消息回地再晚一点我就要飞到美国去了。”
我笑着将她激动的手握在手里,一边强忍泪水,一边打趣她说。
“好啦,我当时忙着做这做那的,有时候都忘记跟你说了。要不是害怕你真的飞过来找我,我恐怕真的会忘记。”
茉璃笑着点了点头。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好多办法才勉强能站在门口看看安安,好在他每天精神都很好,琴珃找的几个人对他也很上心。”
我在美国的时候,茉璃每天都给我分享一些安安的照片,但都是通过病房门上的那个玻璃窗户拍的。
我早该想到的医院的VIP病房的安保是出了名的严格,茉璃能够在没有任何人的带领下靠近那扇窗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更何况琴珃还在病房周围安排了那么多的保安,茉璃这几日应该也是较劲了脑汁才能够每天观察到安安的情况的。
现在琴珃回来了,没有她的同意要想再靠近安安就有些困难了。
“枝枝,那琴珃现在是不是已经怀上孩子啦?”
“嗯嗯。”
“那安安有救了是不是。”
我握着茉璃的手越来越紧。我亲爱的阿璃,你自己都出事了,可是你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处处担心我,想到这里我有一次哭了。
“枝枝,别哭,我手疼,不能帮你擦眼泪了。”
茉璃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心疼的看了一眼我。
“枝枝,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安安呀。”
看着泪眼婆娑的我,茉璃小心翼翼地问。
“不知道,等我问一下傅初霁。”
我带着几分不安和期待拨通了傅初霁的电话。
“安安最近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琴珃的声音。
“秦枝黛,你为什么总是私下联系我的未婚夫呢?你就这么喜欢勾搭别人的东西吗?别人的儿子和别人的老公。”
我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琴珃,也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堆话。
“我~我只是关心一下念念。”
尽管我多不情愿,但是在琴珃面前我还是不得不称他为‘念念’,否则琴珃就不会再让我靠近他了。
似乎是听到我改口,琴珃的语气变得缓和些了。
“念念最近恢复的很好,但你还是不要来看他了,对于他来说你就是个陌生人,孩子那么小不太适合接触太多陌生人。”
琴珃的声音很温和,但是她说的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剑刃一般刺痛着我。
安安明明是我剩下来的骨肉,现在却不得不和我成为陌生人,琴珃的心思如此之深沉,实在是让我感到害怕。
她深知一个母亲最重要的是什么,于是便以孩子的性命逼迫我和安安母子分离。
琴珃令人恐惧,但我才更加让人讨厌。我懦弱又无能,即没办法保护安安的生命,也没办法护住安安的身份。
想着想着我深感自己的懦弱,内心不断升起了悲凉和自责。
“你现在身体不方便,我来照顾你吧。”
想到之前我答应琴珃要在她怀孕的时候寸步不离的照顾她,我在想这应该也是我可以接近安安、观察安安状态的机会吧。
我没想到琴珃居然拒绝了我的提议,她冷冷开口。
“现在不需要你来照顾我,家里面的佣人比你会的多多了。你也别想趁机接近念念。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你敢私自来看他,我立马就让他出院回家。”
我当然不愿意安安因为我而失去在医院接受调养和治疗的机会,只能不断压抑自己内心的思念,一切必须按照她琴珃的意愿来进行。
我淡淡地回答了一声‘好的’,琴珃马上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