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灵绝。
他脸上依旧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甚至嘴角似乎还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黑风魃?魃王?就算它们未死,今日敢冒头……”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并斩了便是。”
其话语间的自信与霸气,令身旁几位雄踞一方的大能都为之侧目,心中忌惮更深。
这灵绝,不愧是角宿界万年来最恐怖的怪胎。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猛地从黑风峡地底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阵阵紊乱却强横的真气波动,夹杂着隐约的怒吼厮杀声,穿透厚厚的岩层,隐约传了上来。
灵天古族三长老灵川灰白的眉毛一挑,望向峡谷深处,淡漠道:“看来,下面已经为了那口泉眼,争斗起来了,倒是省了我们一番搜寻的功夫。”
地下溶洞世界。
那魁梧壮汉桑克的怒吼如同惊雷,在这片地下空间炸响。
李玉山顿时勃然大怒。
他在杨承面前毕恭毕敬,小心翼翼,但那是因为杨承是深不可测,能斩炼神的存在。
他李玉山好歹也是阴神境中的顶尖人物,在外面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何时如何能容忍被人如此当面呵斥。
更何况,还是在杨承大人面前。
若此时他不出头,岂非显得他太过无用?
“狂妄之徒,找死。”
李玉山暴喝一声,阴神境巅峰的修为轰然爆发,一柄厚背砍山刀出现在手中,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沉重威势,悍然劈向那出言不逊的桑克。
“嗯,还敢动手?”
桑克见状,不惊反怒,他乃体修,一身横练功夫登峰造极。
见刀光劈来,竟不闪不避,蒲扇般的大手直接一拳轰向刀锋。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耳欲聋,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将地面上的晶尘吹得四处飞溅。
李玉山只觉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从刀身上传来,虎口剧痛,气血翻腾,竟被震得踉跄后退数步。
他心中骇然:“好强的力量,此人修为绝不弱于我。”
桑克一拳击退李玉山,狞笑一声:“就这点本事也敢挡你桑克爷爷的路,给我死来!”
他得势不饶人,庞大的身躯却异常灵活,一步踏出便追至李玉山身前,双拳如同两柄重锤砸出。
更麻烦的是,桑克身边那十余名同伴,见李玉山被击退,也纷纷发出冷笑,各持兵刃,从两侧围拢过来,道道杀气锁定了李玉山,显然打算趁机将其围杀。
李玉山顿时陷入险境,心中又惊又怒。
他这才真正意识到,地灵源水的诱惑有多大,竟将这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硬茬子都引了过来。
事到如今,他只能指望杨承和姜梨足够强势,能够震慑这些人。
这时,一个被唤作“黑熊”的黝黑壮汉,一双铜铃大眼死死盯住了姜梨。
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淫邪的笑容,嘿嘿怪笑道:“这小娘皮够劲,归老子了。”
几乎同时。
一个生着张狐狸脸,眼角眉梢尽是媚意的女子,目光则黏在了杨承身上。
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声音又酥又媚:“那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就交给姐姐我来疼爱吧。”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和污言秽语。
“黑熊,你他娘的轻点,别真给弄死了,弟兄们还想尝尝鲜呢。”
“嘿,我看那小美人还好,倒是徐柔这骚狐狸,才是真要吃人不吐骨头,她那‘姹元功’这些年害死了多少好汉?”
众人哄笑间,看向那狐狸脸女子徐柔的眼神,却明显比对“黑熊”更多了几分忌惮与畏惧。
这徐柔乃是角宿界西北域有名的蛇蝎毒妇。
她貌美如花,心肠却比砒霜还毒,尤其擅长采补之术,不知多少自诩风流的武者着了她的道,被吸干精气,化作枯骨。
徐柔对周围的议论浑不在意,扭动着水蛇腰,一步步走向杨承,眼中媚意几乎要滴出水来。
“小公子,别听他们胡说八道。看你生得这般俊俏,姐姐怎舍得害你?乖乖从了姐姐,保管让你体验到什么才是人间极乐,欲仙欲死。”
她声音柔媚入骨,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杨承神色依旧平淡,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也没看到围拢过来的强敌。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右脚,然后轻轻往地上一踩。
“咔嚓!”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整座溶洞都摇晃了一下。
以他脚尖落地点为起点,一道深不见底,宽达数尺的恐怖沟壑瞬间向两侧蔓延而出。
这轻描淡写的一脚,却蕴含着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喧闹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瞳孔都是猛地一缩,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原本冲向姜梨的“黑熊”也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凝重地看向那道沟壑。
能如此轻易造成这般景象,这年轻人的实力绝对远超他们的预估。
徐柔前进的脚步也是一顿,脸上的媚笑僵硬了几分,惊疑不定地重新打量杨承。
杨承的目光这才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在外面你们要闹,随你们,但谁若敢跨过这条线——”
他顿了顿,语气骤然冰寒:“杀无赦。”
李玉山和姜梨闻言,精神顿时一振,原本有些紧绷的心神安定了不少。
然而,这番霸气无比的警告,却让那些本就桀骜不驯的亡命徒们感到极度不爽。
尤其是徐柔,她自恃修为高深,媚功了得,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警告过?
更何况还是一个她原本视为盘中餐的俊俏后生。
短暂的惊疑过后,一股羞恼直冲头顶。
她娇笑一声,故意扭动腰肢,声音却冷了几分:“哎哟,小公子好大的脾气,姐姐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还有你这画下的道道,可拦不住姐姐我哦。”
说着,她竟无视那森然警告,纤足一点,身影如同鬼魅,轻飘飘地便越过了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哼。”
几乎在徐柔脚尖刚越过沟壑界限的同一瞬间,杨承动了。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只是随意一掌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