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爸果然不负我期望。
即使是到处求人,把家底掏空也要把梁珍和周佑成捞出来。
周佑成还不知悔改,出来当天就跑到公司闹事。
只是他们没想到,我因工作交接调到公司分部了。
到了新城市,换掉手机号,连带着他们三人的联系方式也删得干干净净。
公司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三人在楼下骂得起劲,头上却飞来垃圾,最后满身狼狈被保安拽走。
那时为了给周佑成看精神病,梁珍没少花钱。
赎他们母子出来,又是求人又是塞钱,周伟头上白发都多了。
可周佑成岂是个省心的料?
初中早早辍学,不学无术,倒是抽烟赌博样样沾。
整天闲来无事就到烟酒铺子门口转,烟瘾一上来,硬是买了烟才肯走。
发展到后来,口袋没钱就直接抢。
老板好言相劝,被周佑成打得鼻青脸肿。
明面上不敢跟他作对,直到他犯赌瘾,出老千,把钱揣兜里想走时。
趁着昏天黑地,老板叫上几个弟兄,把他打得左腿都瘸了才肯放过。
梁珍扛他回家时,心疼得直掉眼泪。
硬生生躺了大半个月,周佑成才敢出来见人。
不过这回他长记性了,外边的人惹不起,但家里的人不会计较。
从此,梁珍就成了他的新发泄对象。
之前梁珍每月按时给他好几千当零花钱。
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她白天还得到早餐店给人做工,干她瞧不起的工作。
可周佑成不一样,他被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成了习惯。
抽烟赌博没钱就找梁珍要,没有就用鞭子抽,用开水烫,扇耳光,扯头发,只要够痛,总归会吐点私房钱出来。
周伟在这时只会当个隐形人,毕竟儿子开心就好。
到最后,殴打过度把梁珍活活打死。
这个消息,还是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王婶子告诉我的。
听她描述的惨叫声,都可以想象到周佑成下手有多狠。
我震惊了好久,直到同事提醒才回神。
翻了翻备用手机,意外发现梁珍给我打过将近六十个电话。
其实以前的手机号我一直保存着,只不过放在备用机,再没去打开过。
我想,她给我打电话时,可能想求救,也可能是懊悔。
不管是哪种,事情已成定局。
几个月后,我调回公司总部,顺利升职。
为了庆祝升职,思妍开车接我下班,直奔我家。
在门口架起烧烤架,拿着零食喝着啤酒吃得正欢时,一个黑影突然冒出来。
酒劲上头,我只当是自己眼花缭乱看错了。
没想到背后的刺痛感袭来,神志瞬间清醒。
转头一看,是个蒙面男人。
所幸冬天穿得厚,尖刀只划破了衣服。
我站起身,抓住他衣服用力往下一拖,把尖刀抢过来,刀背直压他脖子上。
“你他妈给我去死!我过得不好你也别想好过!”
那人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我就料到,是周佑成那个畜生来了。
掏出随身携带的绳子,三五下把他绑在树边。
我制住他时,思妍赶紧报警。
周佑成那畜生倒是摸清我的软肋,知道我怕狗。
还带了条狗来,不知是养的还是偷的别人的。
可他不知道,这一世为了人身安全,我可是下过很多苦功,怕狗这一项早已克服。
我绑完时,那狗突然冲过来咬我。
我吃痛摸了摸腿上的牙印,一只手用力拽住狗项圈,另一只手握刀朝狗头往死里砍。
好狗不挡道,疯狗偏要来惹事。
狗血飞溅,脸上的妆都被溅花了,真是可恨。
等到那狗呜呜的叫声消失,确认它死透后,我才把刀拔出来。
对上周佑成的眼睛,颤抖,恐惧,还有不安。
可我还不满意,当着他的面把狗肚子剖开。
把肠子,内脏扯出来扔到他面前,冷冷笑着看他。
看他吓得拼命移动身子,到最后直接失禁,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
怕他突然发疯,我又掏出随身携带的玩具枪,抵在他脑门上。
这枪是特意定制的,为的就是防身,足以以假乱真。
“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一枪崩了你。”
也不知是我语气太狠,还是这枪有威慑力,周佑成浑身哆嗦,不停点头。
我用力踩了他好几脚,直到解气才松开。
上辈子他就是这样对我的呢。
警察很快到了。
思妍向警察交代了所有事情。
我用枪抵在他脑门,他不敢动,好几个警察一起把他带走。
愉快的烧烤就这样被他破坏了。
我叹叹气,不过心里头倒是解气不少。
周末借着探访理由,我把周佑成杀人的证据都交给警察。
有了街坊邻居的作证,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出警察局时恰好碰上我爸。
他脸色憔悴,伸手就要甩我一巴掌:“你他妈找打是不是!”
不过,他好像一直不知道我会散打,制住他轻而易举。
“你放开我!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敢打老子!还把你弟送进去了!”
我凑到他耳旁,嗤笑:“难道你也想进去?”
他气急败坏:“老子有你这女儿可真晦气!从今往后别再喊我爸,我可不是你爸!”
这是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我还巴不得呢。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大喊一声:“有你这样的父亲才真是晦气!”
上辈子我一直渴望关爱,困在你们的臂膀下,做你们的提线木偶。
即使是到死,你们也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这一世我早就看透了,像周伟和梁珍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我的父母。
我盼着断绝关系这天,可盼太久了。
周伟终究还是没放弃周佑成,宁愿卖肾换钱也要把他捞出来。
几年后,周佑成是出来了,胡子拉碴,满脸桀骜。
但周伟病倒了。
检查结果出来,是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移植。
周佑成这个大孝子一听这个消息,脚下跟装了风火轮似的,跑得比谁都快。
最后是主治医生打电话给我,我才勉为其难过去瞧瞧。
周伟躺在床上老泪横流,不知道是我来探望他太感动了,还是被他的宝贝儿子这番操作孝出眼泪。
不过我猜,很大可能是后者。
医生通知我去配型,如果配型成功,做一些基本检查就可以做手术了。
大概是周伟没跟医生交代清楚吧,他早就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了。
对我而言,现在的他只能算一个陌生人。
我并不打算为周伟做骨髓移植,肯来瞧瞧他也只是良心驱使。
他还指望我什么,应该找他的好大儿去啊。
我坐在病床前,看他枯瘦的面容,啧了一声,“念在曾经你是我爸的份上,我去帮你把你的宝贝儿子找来吧。”
看他青筋暴起,却又无力抬手打我,我又加上一句,“不用太感谢我哟。”
还真别说,周佑成这个大孝子老能藏了。
找了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消息。
我打算放弃时,又想起他曾经做的恶,实在没法忍受。
最后还是拉下老脸,联系了在警局的初中同学,用科学技术定位追踪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