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监考老师这些话,只能吓住那些想抄又不敢抄的同学。学霸自然无需担心,学渣也坚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不了挂科而已。
填好学院、班级、姓名和学号,考试就正式开始了。
尽管授课老师在临考前给划过范围,出的考试题也都是画的类型题,但是同学们能记住全部过程的还是少数。
开考不到十分钟,几乎一半以上的同学,都在观察着监考老师的位置和眼神,然后从上衣口袋或者裤袋中拿出准备的小抄,大小不过巴掌,或是缩印或是手写,然后把它们压在卷子下面。
方云天从口袋中拿出小抄捏在手里,汪程忽然发现监考老师的眼神瞄到方云天,便轻咳两声以作提醒:“咳咳。”
监考老师的眼神一挪开,方云天就摊开手掌快速瞄上两眼,然后把答案抄到卷子上,再继续偷瞄小纸条,如此反复。监考老师一走进,方云天立刻反手把小纸条压在手掌下面,简直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方云天还在心里暗自高兴,只要在老师收卷之前,趁乱把汪程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抄过来就好了。
就在这时,考场的前门被敲得“咣咣”直响,又急又乱,如鼓点一般。监考老师愤怒地开门道:“这是正在考试的考场,你……”监考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打断。
“您好,请问汪程在这个考场吗?这里有一桩紧急案件和汪程同学有关,我们希望他能跟我们走一趟。”
别说监考老师愣住了,汪程也没反应过来。紧急案件,还是和我有关,莫不是中国龙组出事了?然后他才听监考老师面向考场问道:“哪位是汪程同学?”
汪程举起手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我就是。我正好答完卷了,要不我跟他们去一趟吧。”
监考老师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替汪程把卷子整理一下,就允许汪程离开考场。剩下坐在后面的方云天干着急,直翻白眼:“这小子走了,我怎么办呀?”
门口的这个男人比汪程高出五公分,浑身肌肉紧绷着,自然就带着一种威压。他的气场很不一般,肯定也参加过浴血的战斗。
“你是什么人?”汪程发觉事情有些不对。虽然汪程紧跟着这个男人,但是他却走在男人无法第一时间攻击自己、而自己能在瞬间反击的位置。
“我?江湖人称罗哥,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有人要见你。”罗哥的语气略带狂傲和阴险,显然也不是普通人。
汪程冷哼一声,用极尽冰点的声音道:“好。罗哥带路,请。”
车子约莫行了一个小时,才在一座巨大的废弃工地门口停下。汪程远远望去,在工地上站着一群喽啰,手里捏着半米多长铁棍,抱着胳膊闲聊着,不时爆发出一阵淫笑。
“看来是我惹上什么人了吧?”汪程丝毫不放在心上,还在琢磨着到底是惹上什么人。游戏吗?不可能,游戏公司说要保证玩家安全的,那又会是谁呢……
罗哥看汪程攥紧了拳头,嗤嗤地放声大笑,然后把手搭在汪程肩膀上,阴险地干笑两声:“哈哈,放松点儿老弟,就是有人托我们给你传个话。”
“从今天开始呢,你要学着长点心眼儿。别踏马一看见美女就往上黏,这样麻烦才少嘛。好好读你的书,考你的试,成为社会的栋梁废柴,然后离皇甫琳远点,她是我们老大的人。哦,对不起,是栋梁之才。嘿嘿,看你这样跟栋梁也没什么关系。”罗哥打个响指,那一群喽啰就围上来。
“这就是汪程啊?文弱书生嘛。”
“小菜哔,一会儿要禁得住打啊,不然被我们打死了怎么办?”
“我想,你们真的找错人了。你们?一群垃圾。”汪程用冷笑回应着,嘴角勾起最邪毒的笑容,像是地狱里长着三头六臂的妖魔鬼怪,听到笑话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竟让罗哥打了一个寒噤。
“我去尼玛的!上!”罗哥抬起脚就朝着汪程飞踹过来。汪程也不是吃素的,侧身略微一闪躲过飞踹,紧接着一拳就砸在罗哥身上,令他蹬地退了几步。
随后,十多支铁棍带着呼呼风声狠砸过来。四、五寸铁棍也不是闹着玩的,左臂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汪程,他受伤了!
由于长期没有高负荷的训练,汪程的作战技巧已经生疏。他的速度已不再迅猛,再也没有当年以一敌十的万丈豪情。然而他还是挺直了腰杆,虎躯中爆发出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势。
罗哥眼前的这个男人,忽然爆发出一种空前的……杀气!这种气场,只有从生与死的战火中走出来才配拥有。在与汪程的目光对视中,他竟然感到害怕和惶恐!
汪程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加之鄙夷让怒火愈演愈烈。罗哥的双腿,竟然像要失去控制一般,想要跪倒在地上。
从小混混一路砍到大哥,罗哥觉得自己已经参悟了生死,好像天地之间再无强敌。可是他错了,错得很厉害,错得很离谱。砍杀的叫喊,和战场的无数血泪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汪程扬起利剑般浓眉,直接扯碎了上衣,露出了足以挑起千斤重担的胸膛!
拎着棍棒的小弟们呆住了!
罗哥也呆住了!
在汪程比磐石还要坚硬的后背上,在他纹路清晰隐藏着血管脉络的肌肉上,到处都是战争洗礼留下的弹伤,在和平年代执行最危险任务的标志物,那是战士最高的荣耀与骄傲!
他们随着汪程愤怒的呼吸一张一合,或揉卷、或舒张,像是跳动着的最疯狂的火焰,把汪程从腹部到肩膀彻底包围。没有人数得清到底有多少伤痕,就连汪程自己也许都忘了每一处伤痕是在何时何地经受怎样的痛苦。
和他这种人打架,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先不说自己会不会被一击致死,光是和他战斗,就是对他身上的伤痕最大的侮辱!
最明显的,当属刚刚敲上去的棍伤,黑青色的淤血聚集于此,隐藏在扭成麻花状的弹痕之下。
罗哥沉默了,身后拎着棍棒的喽啰们,也沉默了,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可以为人卖命,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底线。无穷无尽的枪伤所带来的巨大震撼,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少年,才应叫做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