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吧，顾晨给唐娇倒了杯果茶。
唐娇道谢，整个人看起来比较放松。
顾晨没说话，唐娇也稳的住。
喝了口茶，顾晨细细打量对面的唐娇一眼。
白衬衣，高腰裤，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外套，头发全扎了起来，盘在头顶成一个可爱的丸子头，两边鬓角有细碎的发丝落下来，平添了几分甜软温柔。
垂眸喝着杯中果茶，细长的睫毛像是蝴蝶斑轻盈地落在眼帘上，遮住了黑亮的眼睛。
“唐娇，我知道以我的立场，或许不够资格问你这个问题，但……我还是想知道。”
“恩？”
唐娇抬起眼，黑亮的瞳孔眸光干净纯澈，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和以往私下见到的唐娇有明显变化。
曾经的唐娇视线只要离了景津律，哪怕相貌再好看，可因为心中那份颓败，少了几分少女的朝气，多了几分求而不得的郁结。
“你想问什么？如果能回答，我一定回答。”
在唐娇看来，顾晨作为景津律的发小，又见到她和景津律闹得不欢而散，问题十有八九是关于解除婚约。
手握着杯子，顾晨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从金水桥跳下去的时候，你怕吗？”
呼吸有瞬间停顿，唐娇黑亮的瞳孔直直盯着对面略带关切看着她的顾晨，一时间，忘了说话。
见唐娇呆呆地看着他，顾晨讽刺地笑了笑，声音很轻很低，好像生怕吓到她一样。
“你也不用回答，反正如果当时是我，我觉得我肯定会怕，除非有逼得我不得不跳的理由，否则……哪怕苟延残喘，我也愿意转身逃走。”
她本想解释，说她不小心被撞掉下去的。
可忽然又觉得，说了也没人信，而且就现在的情况，解释不解释也没什么区别。
顾晨又是景津律的发小，告诉了他就等于告诉了景津律。
景津律知道后，只会讽刺嘲弄她。
没必要多此一举。
“只要越界，就罪无可恕！”
脑中响起景津律寒着脸说这话时的情景，细长的睫毛再次垂了下来，唐娇的嘴角翘起，整个人看起来姝丽精致，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
“肯定是怕的！”
喝一口果茶，嘴里甜丝丝的，唐娇心底的伤痛似乎也被这一份甜丝丝融化，慢慢地脸上的笑容变的真诚而温暖。
“不过跳了之后发现……”抬起眼看向顾晨，唐娇眼神晶亮，好像有星星在里面跳跃：“除了命，人生其实没有什么不能舍弃！而我太执着，不头破血流，看不破，走不出，只会将自己活活困死。”
顾晨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唇线紧抿，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所以，你已经放下了，是吗？”
唐娇心头一颤，水润莹亮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晨，显然没想到他会猜到她的心思。
看着神色愕然的唐娇，顾晨勾了勾唇。
“那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跳江吗？”
她那么坚强的女孩儿，哪怕在家中不被父母疼爱，甚至当成劳力一般使唤，依然心底善良柔软。
唐娇没有犹豫，将错就错：“你若真的想知道，去问景津律，我告诉他了。”
顾晨张张嘴，看出女孩儿眼底的倔强，忽然轻轻笑了笑。
“好，我知道了。”
看一下腕表，顾晨又喝了口茶，勾唇一笑，秀雅的眉眼看起来非常舒俊柔和。
“二十五分钟，我送你去学校。”
唐娇起身，嗓音轻柔。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