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向大月朝俯首称臣,暗地里与北固交好,这次怕是……
楚懿定了下心神,
“还有什么?一并报上来。”
千昭喂了一颗镇心丸给病榻上的楚皇,好家伙,听到急报竟是无一丝反应,这也是胸有成竹,皆在预算中吗?
所以楚逸说的交易……小玉瓶从千昭手中脱落,清脆的落地碎裂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楚懿当机立断,对外吩咐道,
“传令下去,命七皇子楚逸前往千机营点将出兵,迎战东篱大军。”
转头看向楚喻,
“明日,由四皇弟暂代早朝,七弟妹,劳烦你陪本王去一趟长乐宫。”
千昭未推拒,闻言从地上捡起碎片,楚懿见了想要开口制止,恰巧瞥到一处止住了举动。
楚喻诧异于二皇兄的抉择,他带朝?这可是难题。
“四皇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莫要推辞,只管放手去做,皇兄会替你扫平那些的。”
千昭垂头收拾,殿外叮嘱了大监几句随楚懿离开,全程未与楚喻有交际。
楚懿留意到她那会在紫宸殿种的不安,不禁喃喃道,
“看来,七弟妹不单单是对本王如此,对四皇弟也是如此。”
千昭仰头轻笑道,
“如此,二皇兄既已明了,误会可否解除开?”
内心:这二皇子不愧是原男主,心思缜密得可怕,可惜,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愣是瞧不出女儿家的心思。
又或许,猜到,看出来了,却甘愿被蒙蔽,这可真是……苟。
这种心机深沉的人,就该用天然呆来克,专克白切黑。
“七弟妹也应懂得,本王是你们的兄长。”
“二皇兄所言……千昭,记下了。”
两人诡异对笑,心中五味杂粮,她若不是手持剧本,还差点就信了。
兄长吗?或许一开始是,在这尔虞我诈中待久了,兄弟情还余几分呢?
快到长乐宫时,千昭停下脚步,未等楚逸开口,千昭递了两只小玉瓶,顺手要摇晃了下。
玉石珠子碰撞时发出悦耳之声,还有一瓶是……解药。
“这便是千昭诚意。”
楚懿接过玉瓶,一脸温和地笑问道,
怎么?七弟妹,不一起去吗?”
千昭又将香囊塞到他手中,兀自思索道,
“自然……我该回去了,若是迟了,有人就该急了。”
说完行了一礼,转身离开,她自然与楚逸同在才好。
皇宫门口。
千昭一路小跑过去,距离上次,宫中戒备加严了许多,隐约感受一股诡异的视线在盯着她。
一到宫门口,千昭便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来得可真及时。
楚逸带着她上了马,千昭依偎在楚逸怀中,
“我还以为你要撇下我一个人去战场,看来,夫君比我想象的要听话些。”
“唔,那娘子可要给为夫些奖励,比如亲亲抱抱什么的?或者……”
楚逸贴在她的耳边小声呢喃了句,千昭的耳根唰得一下红了起来,得寸进尺啊!
“出发!”
一声令下,一行人骑着马飞速朝皇城外的千机营去。
长乐宫内,香薰缭绕。
殷贵妃半倚在贵妃榻上,见到来人。
缓缓起身,凤眸斜飞,团扇遮面,拨开珠帘,抿唇轻笑道,
“二殿下可真有胆量,只身一人就敢来此,就不怕……就此殒命吗?”
面对楚懿,谢殷璃的气势明显弱了一分,以往日的嚣张意遮掩。
美眸流转,顾盼生烟,早已过双十年华,却是风韵犹存,她的确有得宠后飞扬跋扈的资本。
殿内飘荡着浓郁的香气,令人有些口干舌燥,心中莫名升起一份燥热。
藏于袖中的手捏了捏香囊,一股清凉意透至掌心,
“娘娘,下次行事还是谨慎些得好。”
楚懿从怀中取出那颗珠子放于桌前,谢殷璃下意识抓了下团扇扇柄上的流苏。
那又如何?眼下大局已定,那个杀神被调离出京,又有谁能阻挡呢?
剩下的,强弩之末,螳臂当车罢了,她又何须顾虑。
至于紫宸殿那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人,呵!等他起来力挽狂澜,那时候天都变了。
谢殷璃被笑而不语的楚懿盯得头皮发麻,故作镇定道,
“嚯?本宫差点忘了,二殿下是识时务之人,未曾与谢家交恶,此番,是来投诚的?
二殿下,本宫给你两条路,要么投诚,若你愿意,我们谢家可拥立你为皇,要比其他人合适,不是?”
谢殷璃看着眼前的男子,透过他似乎能见到当年陛下的风骨。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谢殷璃想自己才刚过三十,仅与楚懿相差七岁有余。
加上这些年的悉心保养,看起来倒像二十几岁的女子,配楚懿也差不多哪里去。
谢殷璃上前一步,笑得越发张扬,笑声中带着丝魅惑音,
“至于后一条路,我猜……你不会选,那可是死路……殿下还年轻不是?”
在谢殷璃伸手过来时,楚懿不由后退两步,
“来人,将长乐宫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
话落,就有一大队侍卫窜入,将长乐宫围住,谢殷璃顿时僵住。
怎么会这样……她没有收到宫外传来情况有变的消息啊!
疑神之际,不远处传来男子抱怨声,声音略显慵懒,让人想起太阳底下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小猫儿。
“哎呀,二皇兄,也真是的,大老远地将本殿召回,一路风尘仆仆的,本殿这身新衣裳,都脏了,二皇兄得赔我才好。”
谢殷璃看清来人,连连倒退了几步,三皇子,楚越,骄奢淫逸,大器难成,是个废材……
那这次……又是什么情况,他是如何截获了他们布下的人。
楚越依旧是一袭红衣,肩上扛着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走到楚懿面前,不由将人放到地上。
楚懿满意地点头,一手郑重地搭在楚越的肩上,两人相视一笑。
“父皇的宝库里有新进贡的锦湖缎,夏日着衣,最是清凉。”
楚越对此颇为认同,他可是以亏空楚皇私库为终极目标。
“父皇他老人家提倡节俭,那本殿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反正父皇没醒来,那简直相当于为所欲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