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地看了看郑重其事的张全有,笑了笑,说道:
“张无常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我先给你治疗吧。”
好小子,还没说事儿就先开口堵我了?
张全有一把抓住了悟地伸过来的胳臂,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个嘛,我忘性大,还是先请悟地大师说清楚,要我帮你什么忙吧。”
悟地慢慢收回了手,脸带笑意说道:
“这事在我看来不算好办,但以张无常看来,只是小事一桩罢了。”
“我想知道谢润泽前一个月的行程。”
悟地出于谨慎,只说出了一个姓名,至于张全有认不认识谢润泽、知不知道他是城主手下亲卫队长,完全没必要询问。
张全有转头看向刘振虎,刘振虎无奈说道:
“大师何必话说一半,张无常又不是庸人,难道还猜不到我们的目的吗?”
张全有正是猜出了他们怀疑谢润泽是带队杀了刘振龙,所以才不敢接话,他连忙摆手说道:
“需要我们城隍司做事,我们是不过问缘由的,刘使者还是别告诉我们了。”
悟地听见刘振虎的话,才发现自己是把张全有想得浅薄了,城隍司虽然不能插手城主府事宜,但也协助城主府做事、城卫也和他们关系匪浅,难道他猜不出来自己没有说出口的目的吗?
悟地哈哈一笑,说道:
“这是贫僧的错,嗯,条件不变,我想知道谢润泽的行程,至于张柯嘛……”
他试探性地看着张全有,谁料张全有权当自己是个聋子,压根不接话。
悟地只能说道:
“张柯行踪就由贫僧去查吧。”
张全有立马笑着说道:
“这事还得多靠大师啊。”
他将已经被水泡镶满的手臂伸出去,悟地却没有看,而是说道:
“把头伸出来。”
张全有虽然疑惑,但他信任悟地,于是收回手臂,伸出头颅。
悟地在他头上翻找一番,没有发现,于是将他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在蓬乱的头发中仔细寻找。
“找到了。”
宋有方上前一看,悟地手中把着张全有的一撮秀发,发尾呈现光滑的截面,显然是被人暗中取下的。
悟地从怀里取出一张小巧的黑色树皮,单手在上面画了些宋有方看不懂的符咒,他低声念道:
“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右手一握,黑色树皮无火自燃,冒出冉冉的黑烟,悟地将右手冒着的烟送到张全有的断发前,熏了一会儿,感应了一下,这才放开张全有,对他说道:
“我钻了咒杀术的空子,用生死危机的观感骗过了它,暂时解开了咒杀术,但还是尽快抓住登科,不然他手里还有你的头发,想要再次施展咒杀术并不困难。”
宋有方吸了吸鼻子,问道:
“这是什么味道?”
他将目光聚集在了悟地略显黝黑的右手上,这悟地大师刚才燃地是什么?
张全有刚刚放松下来的心神立马被这种奇怪的味道勾引,他干呕了一声,说道:
“大师啊,你不会是把石楠花的香味带过来了吧?”
悟地赶紧摇头,伸出右手展示了一下,说道:
“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这是树皮,多少年的石楠花才能有这么大的树皮?”
“原来是我们错怪大师了。”
毕竟算是救了他的命,张全有也不想深究,于是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大师履行了承诺,我便把我知道的也告诉大师吧。”
他转了转眼珠,发现刘振虎眼中也泛起希望的光芒,他打击道:
“我能告诉大师的是,谢润泽从上月进了城主府之后,再没有出来过。”
“我可以以我无常的身份发誓,谢润泽没有出过城主府、没有回过家、更不可能出过城。”
听见他斩钉截铁的话,悟地目光转向刘振虎,他们怀疑的目标只剩下张柯一人了。
张全有暗笑一声,说道:
“使者怀疑谢润泽和张柯两人,是不是因为他们久未出现,所以才怀疑城外的某些事是他们做的?”
刘振虎心中有了些许坏预感,接口问道:
“张无常的意思是……”
张全有深深看着刘振虎,说道:
“城隍司早有怀疑,谢润泽和张柯可能已经死了。”
“自从二三月之前,谢润泽和张柯接连在城中惯常去的酒馆青楼离去,进了城主府,他们已经有两三个月没有出现过了。”
宋有方点了点头,即使谢润泽和张柯出了事,那也是城主府的事,城隍司确实不好过问。
“要不是谢润泽和张柯还担着城卫里的职位,我们都不好询问城主管事。”
“孙老管事告诉我们,谢统领和张伍长还在城主府里做某些要事,以后自然会出来。”
刘振虎不死心地问道:
“他们有没有可能,从城主府里某些隐秘的通道离开过?”
张全有斟酌了一会儿语句,对他说道:
“除了城主,城主府里的人数没有过变化,即使是后厨买菜和倒夜香,也有我们的人查看过了,没人趁着机会外出过。”
“当然除了正常的汇报之外,也没有什么人进过城主府。”
刘振虎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
“……无常勿怪,本使者舔脸多问一个问题,那张军是否出过城呢?”
“我们也不知道。”
张全有摇了摇头,说道:
“张军本身的能力就是足够隐秘,想要全天监视很困难,如果使者想问的是,尊兄死亡当天,张军在不在城主身边。”
“我的回答是,不在。”
“其他的,不是不能告诉你们,就是我们也不知道了。”
刘振虎深深一揖,说道:
“还得谢过张无常的消息,让我知道了这些。”
“我替我大哥,也替兰云寨八千老少,感谢张无常。”
张全有很是享受刘振虎的尊敬,但他依然开口打击道:
“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就怕不说出口,会耽误使者的事情。”
“还请张无常赐教。”
张全有看了看门外,接着回头对他说道:
“以我拙见,尊兄之死,和采离城城主手下,恐怕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