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性点点头,对着面前的卓然说道:
“你原路返回吧,一路小心。”
卓然一抱拳,说道:
“四公子也小心,我等待着公子登上城主之位的那天。”
说完他就顺着暗道又回到自己家旁边的房子,然后从后门回到了自己的家。
李性则放下最后一杯茶,念叨一声:
“老三在老二家里安插了个内奸,听这意思,位置还很高。”
“可惜我与李惟仁的交易已经结束,不然倒是可以用他来钓一下。”
“老三去老四家里了?”
李悜早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按照他平日里的作息,这时候早就睡了,不过今日有些特殊,他已经表明了自己与众兄弟的不同之处,让一直以来的宿敌催生了自己无法战胜的观念,今晚他必然会有所动作。
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剑客走了进来,守在门外的两个仆人自然没有诧异,因为她就是二公子李悜最忠心的手下——暗影剑张长宁,作为李悜身边最后一道保护和最受宠的女人,自己再怎么亲近也不如她。
“怎么样?又有什么消息?”
李悜看张长宁进来,问道。
张长宁与普通女人的区别就是她行事果决,颇类男子,她单膝跪地禀报道:
“李恒自离开四少爷家后就径直回了自己府上,与赵明商议了两刻钟才和赵明分开。”
“又有一人去了四少爷府上,应该是李恒身边的内应,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没有跟得太近,也只能将内应的住处圈定在上清街附近。”
李悜摆摆手让张长宁起身,他说道:
“李恒倒不要紧,纵然与安兴城结盟也与我无关;”
“倒是李性,他在老三身边安插了内应,手下能人不少嘛。”
“我都有些怀疑李秀平的死是出自老四的手笔了。”
张长宁不擅谋划,只能站在李悜身后,给他按摩。
李悜长舒一口气,说道:
“我倒是有些事情忘了问你,这趟去渭城,有什么收获?”
张长宁手中一缓,接着立刻说道:
“倒没什么,我娘和我弟弟都生活得很快乐,估计很快就会忘了我吧。”
李悜左手往后伸,抓住张长宁冰凉的右手,说道:
“这也没什么不好,你的存在,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张长宁右手一震,却没有退缩,反而反手抓住李悜的手,说道:
“从此之后,我的心愿便只剩下追随少主,登上城主之位。”
李悜感受着她手中的热度,安慰道:
“等我登上城主之位,就宣布你为城主夫人。”
张长宁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推脱道:
“还有夫人呢。”
李悜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说道:
“纵然孙氏再好,也不及你半分。”
张长宁被那目光烫得说不出话,连忙将在渭城探听的消息说了出来:
“渭城出了个连环杀手,杀了好几个城里有身份的人。”
李悜知道她害羞,就问道:
“是嘛,那人什么实力。”
“应该是金丹后期,渭城无常发现了不少线索,找到了给他收尾的收尸人,但没抓住他。”
李悜想着最近的消息,恍然道:
“怪不得简无常也去渭城了,看来是去围剿他了?”
张长宁摇摇头,说:
“虽然如此,但他们一无所获。倒是我……”
李悜一惊,问道:
“你怎么了,受伤了?”
张长宁心中一暖,说道:
“我当然没有受伤。”
“那就好。”
“五道盟那边有什么消息?”
城隍司所在的消息部门。
苏征正在和李长气复盘,他对着躺在床上的李长气说道:
“这么说的话,当时张全有判断出红衣人会往石头城而来,只是渭城东北方向有一家人遇害,所以他才去了东北方向,让红衣人杀了羊城过来的行人。”
“那他是怎么确定红衣人会往石头城来的呢?”
李长气说道:
“当时的一个百户,有个儿子就在石头城里,张全有判断红衣人可能会斩草除根,于是让简靖和你在渭城到石头城必经之路上拦截。”
“谁知道那人先去了羊城方向,把来给其中一个死者吊唁的人都杀了。”
“话说你是不知道,那场面把张全有都吓到了,一棵光秃秃的树上,挂着七八张人皮,他们的血肉都碾成泥,撒在了道路两边,骨头也都摆成跪姿。”
“跟着去的军士全吐了。”
“张全有要不是知道收尸人往五道盟跑了,还以为那个收尸人跟着红衣人呢。”
苏征点点头,说:
“所以他更加确定那人会斩草除根,必然会来石头城方向。”
李长气翻了个身,说:
“是啊,他已经到了羊城附近,往石头城过来自然会绕开你和简靖,所以才让你们先回来,提前准备吧。”
“这位的凶残程度,在我遇见的人里,也至少能排前三,只在人屠高不平和木老头之下。”
苏征笑了一声,李长气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赶忙坐起来问道:
“怎么,你不同意?”
苏征挪了挪屁股,唯恐他骤起伤人,他摆摆手,说: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突然想到:”
“这个红衣人在渭城里杀人的时候,都有收尸人负责,出了城到羊城外,怎么自己动手了。”
李长气觉得有理,分析道:
“难道是他偷师了收尸人,所以出来自己试试手?”
“收尸人不是什么有趣的行当,他们没胆杀人,只是通过收尸来满足自己的杀人欲望罢了,做事的时候恐怕不会让人观看吧。”
李长气点点头,说:
“那是为什么呢?”
苏征望向黑暗的角落,说道:
“支撑人来杀人的理由,只有两个:钱和情。”
“死者各行各业都有,钱财也不尽相同,很难说是为了钱;但他们年纪都挺大,所以。”
“如果红衣人是为了复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杀净当年的凶手,那就能说通了。”
李长气茫然道:
“所以,红衣人在羊城外那番作为,只是为了重现当时他身边的人的惨状?”
苏征看向李长气,说道:
“那就怪不得张全有没来石头城了,他必然是去找匹配的当年的案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