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姐姐财大气粗我是比不了,但是——”沐清芷猛地一顿,直直地看向掌柜,“我已经先付了银子,按照买卖规矩来说,掌柜你看……”
余下的话她隐去了。
她是在赌,赌这上京城最有名的布料铺,会因为爱惜名声而将这匹布料卖给自己。
果然,如她所料。
掌柜一听面色大变,火气登时上来了。
他们锦丝楼能在上京城中立足,靠的就是为人称赞的好名声。
拿着高于一倍的银钱,就想坏了他们的名声,这怎么可能!
“姑娘所言极是,我们锦丝楼向来讲求规矩,您既然已经先付了银钱,那这匹布料就是您的。”
掌柜收了银钱,将布料就要递给沐清芷。
秦露哪里肯答应,立马出价,“那我出三倍的银子!”
掌柜脸色奇差,被她惹得恼怒,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些。
“这位夫人,做事讲个先来后到,是这位姑娘先付了银子,你再出多少银子,我们都不能将这匹布料卖给你。”
“夫人若是对我们锦丝楼有意见,那恕不远送。”
当众被驳了面子,秦露哪还肯待下去,愤愤地领着侍女转身就走。
“多谢掌柜。”
沐清芷收好布料,才走出锦丝楼的大门,就被秦露和她的侍女一前一后拦住了去路。
秦露语气不善,上来就摆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架势要抢,“我劝你识趣些,主动给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沐清芷冷冷一笑,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这是秦露从前惯用的招式,若是换成以前的自己,那肯定会乖乖就范。
但现在的自己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磋磨,又岂会被秦露这种纸老虎吓住。
“小贱人,我命令你马上把这匹布给我!”
秦露冲侍女使了个眼色,自己也伸手就要准备明抢。
“秦二小姐!”
沐清芷吼出了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难道你想当街抢人财物吗?”
控诉的声音让原本繁华的街道炸开了锅。
路人们都主动围了过来,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这位秦二小姐真是好大的派头,竟然能当街抢人财物。”
“我看啊,满上京,能叫得上名字的秦家不就是西梁侯府了,恐怕……”
声声议论如片片雪花飞入秦露的耳里。
她是西梁侯府的出嫁女,她的夫君不争气,还需依靠侯府。
若是因为这事坏了侯府名声,那侯府往后都不会再认她这个女儿……
秦露不傻,心中立刻盘算起其中的利害关系。
转而变了脸色,咬着牙挤出僵硬的笑容来。
“妹妹,我是在同你说笑……”
“求秦二小姐放过我!”
沐清芷比她反应得更快,泪水潺潺而下,紧紧地抱着那匹布料,说得分外委屈。
“我不过是想买匹布料为老夫人做一份中秋贺礼,若秦二小姐不愿我这个粗鄙之人,给老夫人献贺礼,那我愿意将布料送给你。”
说着,她主动捧着那匹布料递到了秦露的跟前。
秦露微微伸出手想接,但周遭百姓灼热的目光,不停的指指点点又让她马上恢复理智。
不,她不能上当!
这匹布料她不能要!
“你能给祖母送上贺礼,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不愿。”
秦露勉强扯出一抹假笑,将布料推了回去,“我不要你的,你仔细收着吧。”
沐清芷泪眼婆娑,定定地看着她,“那……”
秦露背她气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只能挥挥手,“那你先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罢,秦露带着侍女逃似的飞快地跑走了。
直到两人躲过了众人如刀般的目光,她才气喘吁吁停下来。
“哼!小贱人!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来什么贺礼!”
秦露越想越气,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夏荷,你去西苑给我盯着,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就不信了,这次还毁不掉那个小贱人的贺礼!
西苑。
沐清芷自从回府之后,就闷头待在房中,紧赶慢赶地制作香囊,时常连按时用膳都顾不上。
夏荷来西苑外守了大半日,是套秋草的话也试了,寻借口进去打探的法子也用了,却硬是没探出来半点消息,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复命。
“回夫人,奴婢实在不知她躲在房中是在做什么贺礼。”
“没用的东西!”
秦露更来气了,眸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等我寻个机会亲自去瞧瞧,我倒要看小贱人能搞出来什么贺礼!”
西苑的主仆俩,对她们的谋划一无所知。
眼看中秋一日日临近,自家姑娘还没有制作贺礼的打算,秋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姑娘,所以你中秋准备给老夫人她们准备什么贺礼呢?”
“好秋草。”沐清芷笑着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我已经想好了,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