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的一声响，电梯门一打开，红光直接对准了姜闵他们三个人。
一堆士兵全副武装的盯着他们，最中间姜寻站在那，和姜闵远远对视。
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却是不是一路人。
黑乌明显不想把主动权给顾池鱼，看着他，态度隐约有些强硬， “你既然说要跟我交换，那就要拿出态度来，觉得可以，那这个合作就完全没有问题。”
顾池鱼微微挑眉，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觉得不算亏。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黑乌会选择同意，种种因素下，他还是向黑乌退步了一些。
“我觉得可以，我想问的问题也不难。”顾池鱼撇了一眼旁边的顾源，后者突然接上他的视线，心里陡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果然听见他开口问黑乌。
“除了我和他，新世界还有没有新的玩家？或者说有没有新的人进入过？”
顾池鱼指了指自己，又转手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顾源。
黑乌没有想到他就是问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看着他脸上浮现出几分愕然的神情，“你就只是单纯的想要问这个没有其他想问的吗？”
“除了这个问题。我还有一个想要的东西，除此之外就不需要了。”
顾池鱼在这件事情上显得很大方，并不贪心，看着黑乌，笑的冷静又克制，
黑乌当然知道顾源的真实身份，听到这个问题，立马侧头看了他一眼。
顾源冷峻的面容上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他一下子也有些拿不准顾源的心思，犹豫之下，又听到顾池鱼的催促声，刚准备掩饰性的说两句。就感受到了沈故渊冰冷的目光，一下子刺了过来，带了几分明显的警告。
黑乌刚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停住，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讪讪一笑。
“这么简单的问题问出来，你也不怕自己吃亏。”他说着，却还是迫于淫威之下对顾池鱼撒谎了，“也没有新玩家，第二层就只有你们两个玩家，如果你说别人的话……”
黑乌嗓音一顿，两个人都提起了心，一下子提到了让心眼。
顾池鱼是在心里有怀疑的地方，所以想要从黑乌这里印证，顾源则是怕黑乌这种时候反水，反坑他一笔。顾源心里担心，脸上的表情就无法的冷峻，看不出异样。
“系统也算的话，那还真有。”黑乌笑盈盈的开口，脸色淡定。
顾源的心一下子放了回去，暗地里朝着黑乌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算他还算识趣。
顾池鱼听他这样一说，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很显然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倒也没有怀疑黑乌会骗他，把手中的仙草丢给他。
黑乌急忙弯腰小心翼翼的接住，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
他幻想的东西，对他而言只是幻想的，虽然能看见，却没什么用处。
只有从不属于这个板块的人摘下来，对黑乌来说才能有用。
所以他才会这么重视顾池鱼摘下来的这些东西。
“你还想要什么？”黑乌把东西收下，看着他很满意的开口。
顾池鱼看着黑乌，沉思片刻，语气微沉开口。
Chapter15
“我也不要别的东西。”顾池鱼看着黑乌，眉梢一挑，“我想要一张可以通行你这里的通行证，确保如果以后我离开了第二层，我想要回来也可以出入。”
黑乌听他这么说，眉头一皱，表情可以看出几分迟疑。
“你想要这个东西干什么？”他怀疑的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顾池鱼两眼，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顾池鱼居然知道有临时通行证这种东西。
这个本来应该是他们管理层之间一些心照不宣的秘密，但不应该是骨池鱼知道的东西。他想到这里，目光突然触及到一旁的顾源，撇了撇嘴，有了些了然。
他倒是忘记了，顾池鱼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隐藏的“百科全书”跟着他。
“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知道，这种东西给你也没什么作用。你还不如和我要一些更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或许会更值得一点。”
黑乌手托着下巴，饶有趣味的看着顾池鱼，很期待他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顾池鱼的态度显得很坚决。
“不用了。”他嗓音平静，“我就要这个。”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拦着你，为了增加一点趣味性，我决定在送你一个小礼物。”黑乌耳朵抖了抖，勾唇冲着顾池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手一抖，把一块白色的玉牌丢给他，玉牌正面刻了个乌字。
“有这个东西，你就能进入第二层。”
“那你还想要给我什么礼物？”顾池鱼拿着东西，表情疑惑。
“也没什么其他的。”黑乌暗暗撇了顾源一眼，后者右眼皮突然一跳，察觉到几分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就印证了他的直觉，“就是送给你的小伙伴，让你们同行不孤单。”
他嘴角一勾，指尖一道黑雾冲着顾源冲去。
顾源下意识的想要躲，却又一下子想起来顾池鱼还在，不能在他的面前暴露出过多的能力。光是这一瞬间的迟疑，黑雾就冲着顾源的额头冲去，下一秒他就感觉到眼前的视角一变。
有些恼怒的转头就要对黑乌呵斥出声。
嗓音出口，却成了奶猫的喵喵叫。
顾源猫脸一青，抬起有些沉重的猫头，看着比他现在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顾池鱼。这时候正一脸兴趣的盯着自己，眼底隐约带了几分亮光，让顾源有些毛骨悚然。
黑乌轻笑一声，手托着下巴，完全没有自己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就是我给你的小礼物，你的小同伴似乎对你的帮助很大，我想试试另外一种方式让他陪着你。”他缓缓开口，看着顾池鱼，表情带了几分明显的催促。
顾源那双猫眼直勾勾的盯着黑乌，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黑乌感觉到，两个人目光相对仅仅一瞬间，他就立马收回了视线。
既然已经得罪了顾源，那干脆一次性得罪到底。
黑乌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冲着顾池鱼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变成这样，除了你找到后面的几样东西，否则是没有办法变回来的。”
他说着，手上一弹，顾源察觉到嗓子一痒，发现又重新能说话了。
“顾池鱼，我相信你，别让我失望。”黑乌匆匆丢下一句话，转头就一溜烟的跑了。
“黑乌！”顾源咬牙厉喝出声。沈故渊垂在身侧的手攥的很紧，想要救他，黑乌的话却牢记在耳畔。
姜闵勾唇，眼角一挑，狐狸眼眸光冷淡又邪魅，嘴巴微微动了动。
他得救顾池鱼，就只能看着他濒死才行，这是唯一的选择。
旁人没听出他再说什么，姜寻却瞳仁一缩。
明明知道现在的他在AX的身份下不会死，心里却还是一紧，依稀想起前世眼睁睁看着池钰因为诅咒腐朽凋谢的生命，也是像这样子，毫无道理，沈故渊却束手无策。
刚准备叫他们不要行动，就听到了密密麻麻的开火声。
他心口生出钻心的刺痛感，薄唇抿的愈发紧绷，游过去手穿过顾池鱼的腋下，把人宝林怀里。看着顾池鱼的这条性命在他眼前熄灭，沈故渊低头，两唇相接。
姜闵手一点，面前凭空出现一个黑洞，他往前一踏人影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他只是轻轻的贴上，控制着心底对久违爱人的旖旎心思，这个吻尊重又克制。
黑洞瞬间消失，看似漫长的时间，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顾池鱼却倒成了好不容易抓住救命稻草，下意识的回咬他的唇瓣，堪称渴望的从后者的唇齿间汲取他渡过来的气息。蛇毒真的如同黑乌说的一样，奇妙化解了的同时，顾池鱼的理智也渐渐回笼，疲倦和窒息在让他在睁开眼的一瞬间。
子弹掉落在地，人影在他们面前凭空消失。
依稀看清了面前沈故渊冷峻的面容，以及那双眼里的压抑情意。
姜寻暗暗咬紧了牙关，脸色冷沉。
下一秒就整个人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给我查，看看是谁把他弄走的！”他冷声呵斥出声，直接把他们赶走。
沈故渊皱着眉头，看着顾池鱼突然睁开眼，吓的他差点以为马甲暴露。没成想下一秒顾池鱼转头又晕了过去，他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又一下子掉了回去。
而姜寻站在原地，看着面前掉落在地的子弹，脸色很是难看。
堪称跌宕起伏。
顾池鱼在循环游戏场第二层待的好好的，成功体会了一把锅从天上来的感觉，听着耳边的系统提示音，磨了磨后槽牙，心里早就把这个破系统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他把人从湖底捞出来，伸手解了顾池鱼身上的衣服，还不忘记拿自己的外套垫在下面。目光在他白皙身材上停顿片刻，眸光略沉，很快收回了视线。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顾池鱼皱着眉头，捏着顾源的猫后脖颈，把他拎起来和自己平视，咬牙切齿的开口，“我不是还没从通缉榜上下来？为什么又被通缉了？”
只是指腹按上顾池鱼的胸口，指尖有黑雾蔓延出来，接触到顾池鱼的皮肤，下一秒本来白皙齐整的皮肤上浮现出一个黑色的乌鸦图案，看起来有些诡异。
他冷着一张脸开口，顾源也一脸茫然的表情，很显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沈故渊脸色却很正常，像是早就知道一般，看着有些有些黯淡的图腾，眉头皱紧了几分。低头拉开自己胸口的衣服，在他的胸口，同样也有一只乌鸦的图腾。
自己不过就是休个假，三天没在管理层，结果转头就被通缉了。
只是和顾池鱼不同的地方，是他不需要灌注黑雾，图腾也是浮现在他胸口的，就像是纹身一样，颜色浓郁。而顾池鱼的，必须得有黑雾灌注进去才会出现，颜色也是浅灰色。
“我不清楚，通缉榜通常不会更新的这么勤快，通常像你这样的情况，必须要高层统一判决。如果通过，那才会追加对你的悬赏和审判时间。”
“还是不行……”沈故渊皱着眉头，低声开口，还不忘记给顾池鱼身上的乌鸦图腾灌注黑雾进去。随着这个的动作，顾池鱼图腾的颜色愈来愈浓，也成了浓郁的黑色。
顾源说到这里，挣扎着从顾池鱼手里下来，钻进他的臂弯里待着。
沈故渊这才收回了手，黑雾一断，顾池鱼胸口的图案又渐渐消失。
“但是像你这种，上次的通缉还没结束，结果另一个人下了通缉榜，你反而还增加了悬赏，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到这里，看向顾池鱼，眼里带了几分沉思。
他这才收回视线，重新帮顾池鱼把干了的衣服重新给他穿上，这才坐在一边，表情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力竭了。
顾池鱼深吸一口气，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耳边突然响起系统冷冰冰的嗓音，似乎有些不解。
“要你什么用也没有，我还指望能从你身上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现在看来，关键时刻你派不上用场。”他冷哼出声，屈指弹了一下顾源的猫脑袋。
【你为什么要帮他？】
听着他疼的喵呜一声，挣扎着就要脱身跑，结果被顾池鱼按在怀里不让他跑。
沈故渊重新戴回头罩，挡住容貌，他又是顾池鱼身边的那个唯一的同伴——顾源。
“不需要你的时候非要凑过来。”顾池鱼眼里恶意满满，狠狠地捏了两把顾源的猫腮，看着他眼底带了几分泄愤的意思，“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我要是出事了，你也跑不了。”
“没有为什么，他是顾池鱼，昨天我帮他。”顾源冷着嗓音开口，目光落在昏睡的顾池鱼身上，语气淡淡，“这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冷笑出声，磨着后槽牙。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们对他这么感兴趣，姜寻告诉过我，但我并不理解。】
顾源猫毛都炸了，总感觉顾池鱼有种磨刀霍霍向自己的感觉。
系统有些迟疑，他是电子数据，虽然能感知到人类的情绪变化以及思想。
“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吧。”顾源皱着眉头开口。
那也只是浅显的，愤怒，高兴，悲伤……
顾池鱼可不管他，把人抱在怀里，如今关键的事情是要把黑乌的任务完成。他想到这里，脸色阴沉下来，眉眼带了几分冷色，看着面前的一坐吊桥，嘴角微抿。
可它读不懂爱，没更没办法用电子数据分析人类的情感变化，感情深度。它在规则的审判上是绝对公正公平，不会出现徇私枉法的情况，有些时候却显得太过无情。
吊桥破破烂烂，勉勉强强能过人，而他只能走这个地方过去。
沈故渊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对系统并不批判，也不支持。
而下面就是看不到底的万丈悬崖，黑雾弥漫，极为吓人。
“你不理解很正常，人类比你想象中的难读懂，再说了，你的任务也不是研究我和顾池鱼之间的爱情，”他低沉着嗓音，一挑眉，遥遥一看不知道再看什么地方。
一旦摔下去，估计直接粉身碎骨，尸体都找不到影子。
“你应该去问姜寻，或许你的宿主能告诉你为什么重视顾池鱼。”
顾池鱼在心里暗骂黑乌心理变态，望着面前破破烂烂的吊桥，那木板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他虽然死不掉，但真要挑战这种蹦极氏的恐怖，还是极为挑战心理素质。
【姜寻并不会告诉我，他只希望我做好分内的事情，他在逐渐偏离他当初创建新世界的初衷。】新世界语气冷淡又平静，【他和高层的计划不会告诉我，我也只做好我分内的事情。】
“你要就这样过去吗？”顾源抖了抖猫耳朵，搭配冷硬猛男音，很有反差感，“你怎么不试试能不能变换出一条路来，之前在铁草那里，你不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吗？”
“你不好奇吗？新世界是建立在你的基础上继续创建的，这也是你的世界。”
顾池鱼愣了一下，随即立马想要试一试，结果黑雾从他手中蔓延出去，却出乎两个人预料。并没有变成他想象的道路，反而没头没尾的漂浮在空中，最后慢慢变稀薄。
沈故渊漫不经心的说着，半垂着眼帘，挡住了眼底的冷淡。
顾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猫胡子跳了跳，有些复杂的开口，“估计，被黑乌禁止了吧。”
自己当然知道姜寻在逐渐偏离他的初衷，当初他创建这个新世界的目的多简单，不过就是想给他，给他的弟弟一个安全，不缺吃住的世界。 “它真是有闲心，想用这样的方式为难我，还把黑雾化物的能力禁止了。”顾池鱼笑的有些讽刺，挑眉看着面前的吊桥，语气隐约透露出几分烦躁，“这是逼着我去？”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顾源一本正经的严肃语气，说出这种调侃的话语让人很容易想笑。
没办法，顾池鱼只能捏着它的猫领子，冷哼一声，把它的猫头往自己怀里一塞。顾源感受到窒息的甜蜜，猫头有种幸福的晕眩感，他还在晕乎乎的时候。
顾池鱼已经一只脚踏上了吊桥，刚踏上去，桥就摇摇晃晃起来。
猫吃鱼，猫吃鱼，顾源在他怀里，感受着摇摇晃晃的弧度，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按照这个定理，池鱼迟早归故渊的。
顾池鱼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脸上带着近乎冷漠的平静，脚刚踏上一块板子，就感觉到踩空感。他立马收回脚，看着刚刚他踩的那块木板，已经化为了灰飞。
他咬紧了牙关，只能更加小心警惕。
却没有发现，深渊里的黑雾正在一点点往上蔓延，波涛汹涌，好像黑色的浪潮。
黑乌在暗处看着这一幕，轻啧两声，仿佛算计顾池鱼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是自己不给顾池鱼锻炼的机会，只是这种游戏下，还是尽量让他发挥出那高智商吧。毕竟过度的依赖这些能力，有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它目光微沉，落在悬崖底的浓稠黑雾上，眼神又冷又复杂。
有的东西就是这样，让人又爱又恨。
“顾源，你在新世界待了多久？”顾池鱼突然出声，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缓解紧张的氛围，看着怀里的猫咪，一边还不忘记关注脚下的情况，以免一脚踩空掉下去。
顾源愣了一下，随即嗓音冷淡的开口，“没多久，太久了，都记不清多少年了。”
“这么久，那你按新世界的规则，岂不是早就已经百万富翁了？”
顾池鱼调侃的开口，表情透露出明显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