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三……玄三当时就是……”
“就是一时冲动，对么？”
玄一的气息，似乎正围绕在玄三的四周，让他避无可避，无处可逃，那样一种对于自己的了若指掌，让玄三有着一种，逃不出‘五指山’的绝望。
“是。”
玄三丧气的低着头，原本撑着身体的双臂，也垂在了两侧，整个人呢就是大写的‘丧’字本字。
“玄三，你可曾想过，若我当初不曾阻止你想要说出的言论，而你也从未注意到圣上唤了我带御医过去的时候，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关心，那么你，究竟会说出些什么，或者是说，究竟会犯下多大的祸事？”
“而你的祸事，是会断送了你的前程，还是断送了你的性命，亦或者是断送掉我们玄卫一百八十三条人的前程与性命？”
玄一的声音并不重，可是这一字一句就想如同一把尖锐的石锥，将这一笔一画都凿进了玄三的心头。
那原本就是了气力的身体，更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可就算是这样，玄一也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玄三，反倒是继续讲着这下面的深意，仿佛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呢剖析的透彻明了，才方能罢休。
有些时候，一个糊涂的人，并不会过于害怕什么，就像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懵懵懂懂才会无知无畏。
最可怕的，就是当你被其他人制止了一件事情，然后在往后的日子，一点点剖析，一点点抽丝剥茧得到了事实的真相之后，那内心抹不掉擦不净的如劫后余生的深深恐惧。
“还记得，最初的时候，我交给你们的，除了安身立命的一身本事之外，最重要的，也是反复强调过的事情，是什么么？”
“身为一名御前侍卫，你侍奉的是君王，是这百年来，第一位统一了炎黄大陆的帝王，你觉得就你这些小心思，圣上会看不出来么？”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来解决掉一些可能会成为圣上烦恼的事情，去做一些圣上需要做，但是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们的存在，是为了你圣上排忧解难的，这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唯一的宿命！”
“知道什么是宿命么？”
玄一似乎是说的有些久了，重新到了些茶水，润了润喉咙，也留给了玄三短暂的思考时间。
而此刻的玄三，早已经面如死灰，身后的衣衫，更是湿了大半。
“玄三，不……不知。”
玄三的声音很轻，也带着极力地克制，可凭借玄一过人的听力，依旧能够听到那牙齿在颤抖间的碰撞。
“宿命就是，我们无法反抗，也没能力改变的人生！”
“玄卫的命，是圣上给的，圣上的生杀决断，便是我们终其一生的宿命啊！”
玄一说到这里，也是颇有感叹。
每个人的一生，都只有一次，明明是不可重来，独一无二的人生，却只能活成别人需要的样子。
可是这一切……
这一切啊，却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