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家族所有族人听令,我以东方家主的 身份命令你们,速速离开,绝不许任何人再回头出现在我身边,违令者,即刻逐出东方家,永世不得再入族谱!”
东方尘在说过这段话之后,便重新恢复了失焦的双眸,眼神的猩红,似乎比刚才更加的汹涌和咆哮。
椒房殿细碎的声音消失了,一切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又和最初的样子,有着天差地别。
没有了各处暗卫的椒房殿,如今真的算是独处了。
东方尘坐在了自己的梳妆镜前,一只手拉开了包裹着长发的锦帕。
三千华发,瞬间倾泻而下,原来,东方尘最最在意的,便是着乌黑的发丝了,但如今,虽然铜镜中的人儿,依旧眉眼如画,童颜未老,但是那青丝,如今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墨色,如同窗外的景色一般,只剩下入目的洁白。
也不过就是这半日光景,现如今,早已经物是人非,一瞬间原本自己的亲密爱人,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模样,憧憬的未来,也再无可期盼的,三口之家已经是支离破碎,而自己内力全失,连青丝都成了花白模样。
“呵~”
东方尘轻嘲了一下,便抬起手,开始对着铜镜,细细的开始描眉画眼,将眉勾勒成柳叶模样,朱砂描了花钿,一点点的腮红,填补了苍白脸色的红晕,眼角眉梢的魅意夹杂着身为人母的别样风情,樱桃一般的小嘴,泛着点点水润,似乎是那半熟的蜜桃,引人想要上去咬上一口。
东方尘熟练的为自己挽了一个朝凤髻,耳边两缕碎发,带着点点的稚嫩。
东方尘在紫檀的匣子中,挑了一根白玉做的桃花簪,配上一套玉白色粉的头面,整个人宛如七年前,那个不谐世事的小姑娘的样子。
东方尘望了望自己的妆容,起了身,确实有一瞬间的眩晕,勉强扶了梳妆台,才稳住了身形。
“皇甫琰钰还没到么?”
“咳咳……很好……”
这边东方尘做了万全的准备,坐等皇甫琰钰的到来,而皇甫琰钰那边,原本傍晚的会议,因为皇甫琰钰的心情欠佳,便临时取消了。
此时的皇甫琰钰一直静坐在内室中,手中的书籍,还是两个时辰前的样子,一旁的墨水已经干涸,早就被点燃的蜡烛,如今也已是哭泣了大半。
可由于皇甫琰钰一直没有召唤任何人,所以任谁也不敢进来打扰,只能任由烛火不停地哭泣,随后烛光也越发的暗淡。
“曹公公,圣上这幅样子,都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
“您看着,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呢?”
传膳的大总管,来了不止一遍,眼看着这灶上的菜已经不能再热了,这才急忙忙,求助与身侧的曹公公。
“灶上的菜,先撤下吧,做点清淡的东西,在灶上温着就是了……”
曹公公的视线,依旧关注着内室的响动,听到大总管的求助,也不过就是眼皮都没抬,便淡淡的吩咐着。
“诺!”
这御膳房的大总管得了安排,自然是欣喜地赶回去安排菜色了,这这这,这金銮殿,这真不是自己这种小角色能待的地方。
万幸万幸,自己是活着出来了。
“来人……”
“曹公公,您吩咐着……”
曹公公原本是一直静守着,想着原本圣上小憩一会,便就要继续商量事宜,结果这一次倒是有些不同了。
所以自己,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好在,如今这御膳房的大总管,给了自己契机,瞧这着夜色,也确实是等着圣上饿了,该吃些夜宵的时候了。
“你去拿把剪刀来……”
“诺!”
能呆在金銮殿的太监宫女,大半都是曹公公或者他的得力手下培养挑选出来的,这眼力见儿,都是一等一的。
这边曹公公刚有了要求,便立刻有人上前去做。
“曹公公,您要的剪刀……”
不过眨眼的功夫,一把金色的小剪刀,便是被方才的那个小太监,端在了红木打造的托盘上面,而托盘上,还细心的盖着一方帕子。
“是个有心的。”
“谢曹公公赞赏!”
“嗯,杂家自个儿端进去吧!”
“诺!”
小太监应了一声,便是跪在了地上,将托盘双手举过头顶。
曹公公抬眼看了看,这个机灵的小太监,然后抬手拿过了托盘,向这内室走进去。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会圣上,现在方才将晚,还早着的……”
“就是这烛芯需要剪一剪,奴才这才斗胆擅自走了进来……”
“还望圣上恕罪!”
曹公公见原本出神的圣上,终于回了神,自己便以退为进,主动认罪。
“罢了罢了,先起来吧!”
“谢圣上!”
其实自曹公公进来的时候,皇甫琰钰就意识到了,虽然像是公公这样,经过特殊训练的,走路基本都没有声音,但是对于皇甫琰钰这种修为,但凡是风吹草动,便还是会一清二楚。
若不是因为,来人虽脚步轻盈,确实毫无内力呵杀气,怕是刚刚踏进内室,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而曹公公也是找准了这个点,才会端着剪刀,从内室入门位置的烛芯开始剪,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忽然占据皇甫琰钰的全部注意力,然后循序渐进。
“圣上,先喝杯安神茶吧!”
“奴才擅自让御膳房换了些清淡的粥品小菜,如今正在着灶上温着,圣上可是现在要用膳?”
曹公公先是为皇甫琰钰到了安神茶,然后询问者是和否要用膳。
“朕倒真的是,有些饿了……”
“传膳吧!”
“诺!”
皇甫琰钰金口一开,曹公公便退了出去,传膳。
曹公公才刚出去,原本回神的皇甫琰钰再一次出神的望着椒房殿的方向。
“尘儿,也不知,你今晚能否平安度过……”
也许只有在夜深人静,皇甫琰钰才会表露出一丝丝自己的真是感情,可就算如此,皇甫琰钰脸上的担心,也只是一闪而过。
“出来!”
原本方才脸上还带着一丝忧伤的皇甫琰钰,在下一刻,瞬间恢复了冷峻的面容。
那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轻呵,就算是早已经听过数次的玄武,依旧膝盖一软,跪在了皇甫琰钰的脚下。
“启禀圣上,臣,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