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浅嘴角勾起一点微笑。
清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害死自己的人的清白着想?
“我是要让她醒着,看自己是怎样的丑态。”
事到如今,她又怎么会再心软。
青梅很快就将水接了过来,收到周思浅的指示之后,便端着铜盆朝周佳泯那边走了过去。
此时周佳泯已是衣衫不整,被她自己扯开的七零八落,连肚兜都险险露出了半个角,青梅犹豫了一下,将手中铜盆倾倒了下去。
凉水一下子浇透了周佳泯的全身,将本就半露的薄纱浇得更加透明,却也浇醒了意识不清的人。
待看见自己身处何地之后,周佳泯一个激灵,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愤怒,羞愤,嫉恨,全都指向了同一个人——周思浅。
“周思浅!”
周佳泯几乎是尖叫出声,“你居然!你居然!”
话说到这里她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她先给她下的药,却不想是被她重新掉包回到了自己这里。
好好的一场宴席到了这个地步演变为了闹剧,襄王目光里带着厌恶的看着周佳泯,显然侧妃是与她再也无缘了。
“王爷!襄王大人!”
周佳泯大哭出声,身子暴露在当众面前,她这辈子恐怕再难讨得好婚姻,“都是周思浅这个贱人!王爷!是她!是她在我的杯中下媚-药的……王爷,求王爷替我做主啊。”
说完目光狠狠的看向周思浅,一边流泪一边尖利道:“贱人!你不得好死!”
周思浅并不反驳,待她尖叫得没力气了,相府的人也纷纷跑过去将她裹了起来,周思浅这才慢悠悠的走到了她的面前,目光一一从脸色惨白的林素锦,羞怒交加的丞相,以及周佳泯脸上扫过去。
“第一,我才是王妃,我给你下药,有什么好处,你并不具有竞争力啊。”
周思浅啧啧的摇了摇头,最后半句话说得无比欠扁。
“第二,王府的酒杯都是标记的等级的,下位的酒杯自然同上位不一样,妹妹遭人谋害的心情我懂,不如我们将酒杯拿来比对比对?”
周佳泯猛地抬起了头。
她使用的酒杯自然同周思浅的不一样,此时若是检查,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酒杯……不见了。”
周佳泯几乎要咬碎牙一般,一字一顿,“周思浅,你别想着能躲过去,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什么?”
周思浅抬头,就看见凌西宇站在自己身边,手上拿着惯用的那把山水画的绢扇,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眸子暗沉,冷厉的仿佛同方才跟她说话的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周佳泯惊惧,竟是下意识不敢再说话。
“本王记得曾说过不允许你出现在宴席上。”
凌西宇冷冷道,“所以究竟是你将本王的话当耳旁风,还是相府,将本王的话当作耳旁风?”
丞相脸色一变。
“说,是你,还是相府?”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好听,然而在这个情形下,却是阴霾无比。
“是……是我。”
周佳泯再如何不懂事,也知道不能因为自己连累相府,于是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颤颤兢兢答道。
“很好。”
凌西宇转身,嫌恶似的不愿再多看一眼,“押入水牢,明日杖责十,再丢回相府。”
顿了顿,“本王再也不想看见她。”
最后这句话,正是对着相府的人说的。
“王爷!”
林素锦到底还是不忍自己的女儿如此,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求王爷开恩啊,妾身……妾身愿意替佳泯受这十杖啊!”
十杖!小姑娘的身子骨,非得皮开肉绽不可,更严重的甚至还要在家中躺上两三个月。
凌西宇顿了一下。
就在林素锦以为事情还有转机的时候,却听见男子冷冽的声音。
“押入水牢,杖责十五。”
周佳泯腿一软,瘫倒在家仆身上。
整整十五杖,她万一受不住,那便是要残疾终生了!
“王爷!”
林素锦也是面色一下子更是惨白,却是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凌西宇转身,面色缓和,朝着襄王颔首。
“今日之事,让襄王见笑了,不如择日-本王再与襄王另就地点,好好叙一番。”
说话之间温和不失礼数,将整件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
周思浅若有所思的看了凌西宇一眼。
“今日让王妃受惊了。”
他同襄王说完,转过头来看她,眸子里面微微荡过一丝波动。
“周思浅。”
顿了顿,他唤了她的名字,“不过本王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变了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