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我的意识沉睡了一年,剧情接管了我的身体。
我成了小说中霸道多金爱女主的男二。
女主不畏权贵,一手欲拒还迎将男二迷得死死的。
「我会将钱还给你,但我是不可能做你婚姻里的小三的,就算你给我工作,我也不会对你感激的,最讨厌你们这种万恶的资本家了!」
男二心甘情愿拿着我的钱给女主还债,给草根男主注资。
男主心安理得地收了我的钱,还特别不屑。
「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接受你的注资!你们有钱了不起啊?莫欺少年穷!」
它甚至为了女主要和我深爱的青梅离婚。
青梅老婆疯狂痛苦,在它的逼迫下即将同意离婚时。
我醒了过来。
1
睁开眼,我是在医院里,床头坐着我的老婆宋挽吟。
她阖着眼很憔悴,眼底是浓浓的乌青,我心疼地将手抬起来,想触摸她。
这才注意到,我缠着绷带的手腕。
我还在疑惑时,她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灵动可爱的眼睛现下满是可怖的血丝。
见我醒,她连忙给医生呼号。
「老婆,你看起好累的样子,睡一会儿吧。」
我带着心疼的语气响起。
「你喊我什么?」
宋挽十分错愕地看向我,她的声音嘶哑,自嘲笑笑。
「不不,你肯定又是因为她吧?」
「对,为了她,你连割腕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你都一年没喊过我老婆了。」
「即便到了现在,你还是为了她,打主意要和我离婚,连喊我老婆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吧?」
一串话落,她的眼里一点点蓄着泪水,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愈加鲜红,她哽咽着继续开口:
「沈言,我同意和你离婚了,你别再伤害自己了,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每说一个字,宋挽吟的头就低下去一分,好像这一段话要将她整个人都打弯,悲伤到极致。
「别再做傻事伤害自己了,我放过你了,我不强留你了。」
「求你以后别再这样了。」
宋挽吟,我的老婆,一个曾经十分傲娇,我花了六年死皮赖脸追得到的,那么优秀的老婆,现在居然在卑微地祈求我。
我想问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应该是出了车祸才昏迷的吗?怎么会割腕?
我们不是刚结婚吗?怎么就为了别的女生和她离婚了?
但千言万语到嘴边说不出了,反而是脑子疼得厉害,好像要炸掉。
我捂着头,一大堆的记忆涌入。
记忆告诉我,我成了小说中的男二。
在一年前车祸那天醒来后,和肇事车主的姐姐也就是女主何应茹相遇了。
何应茹不卑不亢,绷着一张脸和我道歉,说愿意给我打工赔钱。
男二对这个倔强的人起了兴趣。
于是破例让何应茹当了男二的秘书,一次又一次欺骗宋挽吟自己在加班,其实是在陪何应茹吃饭,约会,做着情侣之间的事情。
直到被宋挽吟发现端倪,从开始的询问到后面发了疯一样的质问,男二都只是冷眼旁观她的歇斯底里,然后继续扯谎。
还告诉她自己和她在一起很累,很窒息。
后来,男二更是想给何应茹一个名分,所以想着各种办法逼迫宋挽吟和我离婚,不惜选择割腕。
她痛苦着和我纠缠,却依旧放不下我。
于是有了现在。
2
思想回笼,我心头肿肿涨涨的,光是看见她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这样低声下气地,我就难过得说不出话。
「不是的,不是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老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之前的我……」
我发了疯地想解释这一切,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脑内响起一道声音。
「不能透露,否则世界会崩塌,不能透露!」
「你想说什么?」
宋挽吟将我拉开距离,看着我的祈求眼里带着希冀。
「以前的我,我……是脑子坏了,才干出那些事的,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我的解释几近苍白,看着她眼里的刚刚燃起的光又悄然黯淡下去,我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肿胀难咽。
宋挽吟又自嘲。
「呵,是我太天真了,还想着我们能够破镜重圆……」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阿吟,我一定会让你看到的。」
我抱上去,宋挽吟没拒绝也没迎合,如同失去生命的木偶一样,呆滞着。
刚刚涌入的记忆里我看到,我最爱的女孩清醒沉沦的整个过程,可她却留不住我,这也是必然的,因为我是男二,只爱女主。
似乎只要我花心思骗骗她,她就相信,她就又能有勇气爱我。
可成为了男二的我残忍至极,连一点希望都不愿给她,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3
手腕上的伤不深,我很快就出院回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后,我发现办公桌上多了很多不合时宜的东西,粉色的发圈,女式水杯,可爱的摆件……
留下这些痕迹的人,明显是同一个女生。
这些物品将我和老婆的结婚照遮盖住。
每一样东西都在告诉我,过去的这一年,我对何应茹的重视,和对宋挽吟的背叛。
我拧着眉,戴上手套,将这些东西装进了一个塑料袋里。
桌面重新干净整洁,只有亲亲老婆的照片这一摆件,回到了一年前的模样。
完事,我才打开了电脑,开始整理这一年干过的荒唐事。
例如,帮何应茹还父亲的赌债;将她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弟弟安排进了公司做总监;还因为何应茹的一句话,帮助她心上人的项目注资……
一件件,只觉得自己是个冤大头,偏偏那一年里,成了男二的我,是心甘情愿做这些的。
难怪我的老婆会痛苦疯狂。
哪个女孩会包容自己的老公为另一个女生做这些?
除非是不爱了。
就在我在敲键盘安排事宜时,办公室门开了。
没有敲门也没有任何示意,何应茹堂而皇之地进来了,脸上还带着不情愿,端着咖啡来到我的办公桌附近。
我没看她一眼,被忽视的她恼怒地将咖啡pang一声放在了我的电脑旁边,想引得关注,还特意开口:
「沈先生,您的咖啡。」
语气带着一些气愤。
她气愤什么?
哦对了,昨天她和我提起,让我给她的弟弟升职的。
「沈先生,您不觉得您给我弟弟的职位太低了吗?虽然他只是高中学历,但他好歹工作半年了,现在只有一个总监位置,您是不是瞧不起高中学历的人?」
「果然,像您这样有权有势的人,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底层人民!」
当时我是怎么做的呢?好像是威胁她和我吃顿晚饭。
「沈先生,这样不对,您是有妻子的人,怎么可以和别的女生一起吃晚饭呢?您妻子一定会生气的。」
「我和那些趋炎附势的女人不一样,我是有自己的尊严的,您不能这样践踏我的自尊!」
她红着脸拒绝我,可在现在清醒的我看来,就是在茶言茶语外加欲擒故纵,可偏得男二喜欢极了她这不畏权势的模样。
最后她半推半就还是同意了。
就在男二要出门和她吃饭的事被妻子发现后,大吵了一通,男二偏激地用割腕逼迫妻子,昏迷进了医院,放了她鸽子。
我掀起眼皮看向她,何应茹的脸上带着傲气,理所当然地开口:
「沈先生,您昨晚放了我的鸽子,我还没原谅您,但希望您能够遵守诺言,给我弟弟升职。」
「以后我是不可能和您吃饭的,之前是因为工作,以后我可不会为了私情和您吃饭了,我有心上人了,请您不要再对我有想法了。」
在记忆里,何应茹越是强调自己有心上人,男二就越是对她起占有欲,我不信她发现不了,可她还是一遍又一遍地说起。
而男二更是对她极尽宠溺,她上班只需要端咖啡汇报工作,就有高额的工资。
要是有人敢嚼舌根,她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人家开除。
公司上下大家都要看她的脸色,俨然一副总裁夫人的威风做派。
4
「你进办公室不需要敲门吗?」
我声音冰冷,不带感情,就是在看一个普通员工。
我可不是她的男二。
何应茹羞愤地看向我,眼眶蓄起泪水,委屈极了,好像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
「沈先生,您再有钱有势也不能这样羞辱我,我是因为您的妻子才拒绝了和您的关系,但您为什么要这样不折不挠地欺负我?」
「您这样做是觉得很好玩吗?我也是需要工作的,不是陪您打情骂俏的!」
「虽然您帮我家还了债,还让我弟弟有了好工作,但我说过了,我有心上人了,也不可能做您婚姻里的小三,请您自重!」
她的话语将矛头都指向了我的妻子,好像是我妻子的存在,这才将我和她隔开。
说完,她没有立刻走,反而是站在原地,一副楚楚可怜,等待谁去安慰她的样子。
她等待的那个人当然是我。
若是书中的男二,这个时候当然是顾不得别的,连忙将她拥入怀里安慰,然后又继续许诺她自己会离婚,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
但我不是。
「首先,无论是谁进总裁办公室都是要敲门的,这不是在羞辱你;其次,对于曾经我给予你的帮助我都会收回,无论是债务还是你弟弟的工作。」
「最后,你被开除了。」
我漠然地说出这一串话,这下她的脸上才浮现惧色。
顿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接着又不堪受辱地看向我。「沈先生,如果您是为了逼迫我同意和您在一起才做出这些的话,那很抱歉,您威胁不到我,债务我都会慢慢还给您。」
「至于我弟弟和我的工作,您是总裁当然是有能力开除我们,但是如果我们离开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的,我们是不会被您这种万恶的资本家羞辱的!」
她的最后一句话还带着威胁意味,眼里透着厌恶还有一丝不厌其烦,好像在说,要是她现在被我开了,就算我求着她回来她都不会回来的。
何应茹到现在都还在认为我是在逼迫她就范,和我在一起。
这样想着她眼里还带上了骄傲,她像是在骄傲,连我这种的总裁都能被她拿下。
简直就和草根男主一模一样,收了我的好还以为是理所当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我说过辞退你们难道是在开玩笑吗?收拾自己工位的东西,现在就走。」
我挥挥手,语气带着不容置喙。
听我这么说后,何应茹那清高的面具才堪堪摘下,她有些气愤地瞪我:
「沈先生,我说过了,您这样威胁我只会将我越推越远,而且我们永远不可能!」
「您可千万别后悔!我今天要是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我没理会她的威胁,她气得跺脚转身要走。
5
忽然,我又想到了什么,喊住她。
「等一下。」
她得意回头,脸上带着我就知道的模样看向我,语气多了不屑。
「沈先生,请您以后别再玩这种把戏了,我的时间很宝贵,我真的生气了,您现在求我原谅还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