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一僵,薄景辰的声音我刻进骨髓。
听话不再挣扎,他才放开我。
我的肩膀被他一把扳过,面对着他,后背贴着假山山壁。
他的目光幽深又冰冷,紧盯着我,让我有一种自己是猎物的感觉。
“你……”
我想说什么,他的嘴唇顷刻吻上,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两年间,我无数次梦见他。
我也年轻过,也曾掏出真心,死心塌地爱一个人。
仅一次分手,几乎把我的心粉碎。
他的吻显得有些缥缈,让我怀疑这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假山外,还有人走来走去。
我莫名胆怯。
现在,他不是我男友,他的唇不该吻我。
“放……放开!”
我用力推他一把,拼命躲他的吻。
他的大手反而死死攥住我的手腕。
他呼吸明显比之前重,再次吻了上来,且吻得更加霸道。
我有一种快要被他吃掉的窒息感,腿都软了。
挣脱不开,我渐渐沉醉其中。
好像时光倒流,回到了我们相爱的时候。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我用力咬了他的舌尖,他吃痛放开我。
“江一然,你真以为我想亲你?我只是来试探你,有没有前女友的自觉。”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按在唇上擦拭。
又在嫌我脏了。
我眉头皱紧,脸上也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
“薄总,相信你这么有钱,一定有家庭医生。”
他微微皱眉。
“你想说什么?”
“有就让他给你检查一下脑子。”
说完我朝他膝盖踢了一脚,趁他吃痛,一路小跑离开了假山。
一颗心砰砰乱跳,生怕他追上我。
果然他随时都能牵动我的情绪。
五年前,我没看清他的为人。
对他付出一颗真心,换来的是他妈妈一句,“他只把你当免费的p友。你是大学生,又漂亮又干净,比外面的放心。”
我三年全心全意的感情倾注,到头来得到的都是羞辱。
晚上,闺蜜兼制片人黎岑约我去放松一下。
酒吧里灯光昏暗斑斓,把黎岑的御姐脸照得更加好看。
“知道你不喝酒,给你叫了果汁。”
我看着面前的橙汁朝她道谢。
“一然,我看那个宋小怜长得有点像你。她不会是你流落在外的妹妹吧?”
她的话让我一口果汁差点喷出来,“像吗?可能美女都有共通之处吧。”
我没觉得她像我。
能进剧组的,哪个不是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的上镜脸。
“薄景辰那个死渣男,渣了你就算了,还在你眼前晃。不过据说他要给剧组投两千万,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她朝我狡黠一眨眼。
“今天给你叫了个帅的,你抱着他摸摸腹肌,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一个身高腿长的帅哥来到我面前,穿得特别少,紧实的八块腹肌在薄薄的纱衣下看得一清二楚。
我脸瞬间就红了。
他拉着我的手,声音软软叫姐姐。
“姐姐,不要皱眉啦,你一皱眉我心疼死了。来摸摸我的腹肌,一摸什么烦恼都没了。”
我的手指像是被神秘力量牵引,指尖马上就要碰到他那软紧的腹肌。
还没摸到,就听见身后一道嘲讽的磁性男声。
“王导,你剧组的女演员私下这么爱玩?不怕毁了剧组声誉?”
我立刻收回手,转头看见王导和薄景辰宋小怜一起走了过来。
他们怎么会来这?
想想禄店保密的酒吧也没几间,能碰上也不算稀奇。
王导一脸痛心疾首。
“江老师,你干什么呢?可别犯糊涂。”
黎岑在一边替我回答。
“什么糊涂不糊涂?我给她点的。她单身,点个男模怎么了?”
看见这一幕,旁边的男模也插嘴了。
“不要怪姐姐,都是我的错。”
薄景辰脸一黑,给了他一个字。
“滚!”
那男模撇着嘴走了。
“王导,你不是要跟我谈投资吗?有这样的女演员在,我可不敢投资。”
说着他就转身要走。
王导一张胖脸成了茄子色,他赶紧拉我。
“快去,给薄总道歉。”
我压下脾气,上前拦住了薄景辰。
“对不起薄总,是我不对。去里面包厢,一起喝杯薄酒吧。我个人的错误,希望不要影响到剧组。”
他只冷冷斜睨我一眼,就拉着宋小怜进了包厢。
我松了一口气,进去了就是还有戏。
旁边的黎岑没有劝我,她也知道薄景辰的投资有多重要。
都是成年人了,大家只讲利益。
进到包厢,我看见宋小怜坐在他身边,胳膊紧紧搂着他。
只听她小声说道。
“想不到一然姐姐是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男模呢。想必这种地方她经常来,一定很会喝酒吧。”
薄景辰抬抬下巴,示意桌上的酒杯。
“江一然,你自罚三杯,展现你弥补错误的诚意。”
我瞳孔一震,内心震颤无比。
我有胃溃疡,当时病发的时候,他还亲自送我去过医院。
那会他捧着我的手说,会给我找最好的医生,让我以后再也不胃痛。
现在他竟然面不改色,让我喝酒。
我一时无语,整个包间的气氛都凝滞下来。
剧组的人都看着我,目光里透出担心。
我知道他们担心的不是我,是这两千万投资能不能到位。
我端起酒杯,仰头,一杯酒就喝了下去。
从喉咙到胃,火辣的灼热。
“江老师好酒量,以前我都不知道,快陪宋小姐和薄总多喝两杯。”
王导在一边,兴奋得脸都红了。
我笑得云淡风轻,给他们敬酒,说好话。
什么百年好合,什么天造地设,说了一堆。
把宋小怜哄得眉开眼笑,薄景辰自始至终没有表情。
“够了。”
他忽然开口,打断了酒桌上的气氛。
王导以为他不投了,站起来想问他。
薄景辰继续开口,“这两千万我投了,明天就签合同。小怜,我们走吧。”
他路过我的时候,还用手帕按了按鼻子。
我的胃和我的心一起疼。
他嫌我脏吗?油腔滑调,没有他女友的矜持天真。
在这社会里滚一滚,谁不是这副模样?
我不再能当江大小姐去任性,我的一切早就毁了。
两年前,我家生意破产,父亲跳楼,母亲病死。
哥哥家的女儿查出白血病,整个家一夕崩塌。
哥在办完父母的葬礼后,就疯掉了,智商下降为五岁。
嫂子选择离婚,不要蕊蕊。
哥和蕊蕊的医药费都指望我的片酬付,我早就失去了任性的资本。
酒精刺激我的胃,坐出租车到家后,在楼下吐了几次。
擦嘴的纸巾上,还有鲜血的痕迹。
我知道胃病又犯了。
整理好自己,我尽量直起身体上楼。
正走一半,忽然听见“砰”一声巨响,楼上我家窗户一下子被炸开,玻璃片四溅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