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薄景辰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有点发愣，这这是不是有毛病？
知道宋小怜是他现在的女友，可听见他们共用一部手机，还是有点别扭。
宋小怜当着薄景辰的面，惯会做好人。
更可气的是，薄景辰还就吃她这口。
打开手机，把里面刚买好的机票退票了。
无奈，有尾款在人家手里，不能跟钱过不去。
翌日一早，我就收拾好了来到片场。
在门口停车场看见了薄景辰的豪车，想不到他也在。
进去之后发现王导在试光，宋小怜在那坐着，薄景辰坐她身边陪着她。
她手里连个剧本也不拿，好像在这参观的一样。
王导吼着嗓子喊，“有没有女二光替，来走一遍！”
没有人吭声。
副导演上前说道，“今天这场戏是临时加的，光替没通知到，现在通知，半个小时后到。”
我在一边看着无语。
这临时加的戏，又是宋小怜的手笔吧。
其实光替这件事，很简单，不需要什么外形相似度，也不需要会演戏。
只需要在灯光底下按照路线走一圈，试验一下打光的效果罢了。
我之前要拍戏之前，如果需要光替的话，叫不到人我就自己上去走。
帮着剧组快速推进工作，对我来讲是很平常很简单的事。
宋小怜坐在那，翻着手机脸上带笑，一点也有过去走一圈的意思。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看不下去。
直接自己上前替代她做光替。
可现在我不想再惯着她，她自己的戏自己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王导急得团团转，转头目光看见了我，他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
“江老师，你也来了？快，过来坐。”
他这一嗓子，周围的人，目光都锁定在了我身上。
薄景辰目光也向我看了过来。
他语气淡淡开口，“王导，刚刚不是说，没有光替吗？这不是送上门来一个。”
王导有点为难接道，“这不好吧……江老师已经杀青了，而且人家这么大的咖位……”
我在一边是听出音儿来了，一白脸一红脸的，就是想让我上。
“没事，我来吧。”
知道薄景辰心疼他的心尖儿，我也不想让他再为难，主动请缨。
放下包，我走到摄像机面前，不断配合工作人员调整灯光。
那边宋小怜手机横在身前，好像在看什么视频似的，时不时向我嫖几眼。
不知道她那轱辘乱转的眼睛里，打着什么坏主意。
调光完毕后，我从上面下来。
坐在候场区，等着宋小怜拍戏。
今天她的戏是一场哭戏，她哭得山崩地裂，效果却是平平。
摄像头前的导演和其他人都看得直摇头，薄景辰翘着腿端着茶坐在一边看着，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宠溺。
我是真不懂薄景辰的审美，大学时候明明他是一个很有艺术鉴赏力的人。
好好的人，谈个恋爱谈废了。
导演最终还是决定让她下来，“江老师，辛苦你了，教教宋小姐哭戏。”
我走上前去，看着满眼眼泪，表情不满的宋小怜。
“宋小姐，哭的时候呢，不能只顾着大声哭，要有情绪的，脸上的微表情要调动。”
我做了一个伤心欲绝的表情给她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眼泪，要在眼眶里转一会，在关键的时候掉下来。记住了吗？”
我调动情绪教宋小怜，想不到她把手上的剧本一摔，满脸都是不配合。
“你什么意思？我哭得不好吗？哭戏一直都是我最擅长的，在学校里老师也夸我哭得好，你凭什么说我不好？”
……
这姑奶奶，有火气干嘛冲我发？我也没惹她。
“学校是学校，工作是工作。现在过不去戏被导演NG的人是你吧，需要进步演技的人，不也是你吗？”
实在没忍住，我直接怼了她。
拿了钱，我也是她的表演老师，她不该用这样的态度对我。
“工作？王导都没说这么多，就你话多！让你教我，不是让你教训我。这么喜欢教育别人，你怎么不去当老师？”
她皱着脸，梗着脖子，好像我欺负了她。
“宋小姐，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我是薄总找来辅导你的，如果你不学的话，可以告诉薄总。”
前阵子她就特别不配合我的教学，那个时候我都忍了。
今天我忽然就不想忍了，为了那点尾款委屈求全，钱赚到了，恐怕我要憋出病来，治病又花掉了。
我转身就往薄景辰那边走，快步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道。
“你家宋小姐不想学，我也不用费工夫教了。这份额外的工作，我辞了。”
说完我就径直走出了拍摄棚。
房间里所有目睹的工作人员都懵了，他们可能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火。
因为家里太缺钱的关系，我在娱乐圈这么多年，都是谨小慎微。
我怕得罪人，失去机会。
尽量维护每个人的人脉。
今天倒好，一口气得罪了一个大的。
薄景辰手握娱乐公司，他在圈子里说句话，封杀我都不是难事。
只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即使想再忍，也没办法一直忍下去。
今天就恰好是极限到了，大不了后面的钱不要了。
“江一然，不想教了？小怜她这两天心情不好，你让着点她。”
“我又不是她男朋友，没那个义务。薄总，我今天话放这了，您另请高明吧。”
说着我就要往外走。
王导上来拉我，一边拉一边劝。
“江老师，别走啊。薄总还是很看好你的，宋小姐可能是被我NG太多次才这样的，都是我的错。拍完，我请大家喝酒，好不好？”
看他这努力圆场的样子，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他当导演的，在外人眼里也是风风光光，结果在薄景辰他们面前装孙子。
“王导，这是我们几个的事，你好好回去导戏吧，与你无关。”
我不想把他扯进来，我和薄景辰的关系本就尴尬。
他针对我也很正常，捎带上王导就不好了。
另一边，宋小怜跑了过来，拉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膊。
只见她耸着肩膀抽抽搭搭地哭着说道。
“一然姐，都是我的错。因为我演不好，才拖累大家了。你对我怎么发脾气都好，不要怪景辰和王导，一切的错都在我。可能，我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剧组。”
说着，她就甩开我跑了出去。
外面电闪雷鸣，还下着大雨，她穿着一身戏服就跑了。
薄景辰也坐不住了，站起身迈开长腿就往外追。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他还咬牙切齿低语了一句。
“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