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记住了。让你费心了。”
她接过我给的门票，递到我手心里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以后想换一行，可以来我这。”
我愣了一下，“凌小姐，这么欣赏我？”
“你做事细心，记忆力好，是个做秘书的好材料，如果在我公司上班，我必然不会亏待你。”
“谢谢凌小姐，需要我帮忙的话，随时可以找我，只是我暂时不想改行。”
还是演戏来钱快，再说我大学学的就是表演，一路走过来的经验，没必要重新开始。
“没问题，江小姐可以做你想做的。”
准备好，我就告辞了。
但也不能直接回家，我在酒店外面花坛边隐蔽处坐下，等着随时场外支援。
快到八点的时候，薄景辰果然到了。
他这个人一向很守时。
他进去没一会，我的手机就响了。
接起来是他怒气冲冲的声音。
“江一然，你耍我？”
“薄总，真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就不去了。我现在肚子好痛，生理期最后一天了……”
我装作很痛的样子，在电话里使劲哎哟。
通过听筒里的声音，我仿佛能看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
“江一然！你等着。”
那边挂了电话，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我知道这样做薄景辰会不高兴，为了蕊蕊的命，我不得不耍他一回了。
再说只是让凌欢雪陪他吃个饭，射个箭，也没有把他怎么样。
我又在花坛里蹲了一会，手机里传来凌欢雪的消息。
“他果然很爱吃这些菜，谢谢你。”
又等了二十分钟，又接到了凌欢雪的短信。
“他也很喜欢射箭，我们玩得很开心。”
“开心就好。”
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晚上风凉，我裹紧外套。
最后无奈只能自己往前走一段路，走了半个小时，才走到一条车比较多的路。
到家，已是凌晨。
我还打了好几个喷嚏。
想起薄景辰警告过我，不许再生病，赶紧找了板蓝根吃了。
直到睡觉，也没再收到凌欢雪的短信。
春宵一刻值千金，她肯定没时间再发消息了。
我脑子里出现各种他们相处愉快的画面，不知怎的，心口有一点闷痛。
一个前任而已，有什么可在乎的。
什么都没蕊蕊重要。
这么想着，我心安理得入了睡。
第二天去剧组，我发现麻烦还没结束。
我忘了宋小怜这个活祖宗。
今天的戏份又为了宋小怜改了场次，整个场地布置得一片红。
男主也穿上了一身红色的婚服，宋小怜也一身盛装嫁衣打扮。
熟读过剧本，我知道这场是结婚的戏份。
所以我原本的戏份被取消了吗？
打开手机，发现上面有一条通知，我的戏份挪到晚上了。
晚上打高亮度灯，也可以营造白天的感觉。
很好，因为宋小怜，我又要熬大夜了。
婚礼戏开始拍，今天的宋小怜倒是演技比之前好，也不需要我指点了。
拜完堂，她就抱着男主的演员脖子，给他灌酒。
男演员是个影视学校还没毕业的新人，他长得很好看，但没什么名气。
他喝了几口，就剧烈咳嗽起来。
脸一红，推开了宋小怜。
“宋小姐！这不妥吧，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
他的胸膛气得起起伏伏，往后退了两步，好像被宋小怜占便宜了似的。
宋小怜更气了，她叉着腰大声说道。
“叫什么叫？我抱着你，是你的荣幸！再说咱们不是在演戏吗？你怎么一点也不敬业？”
我算是发现了，只要是违背了她意愿的，在她嘴里都不敬业。
她自己做得一般，要求别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站在一边看戏，却被王导叫去。
“这场戏你也要上，你要在树上，看着他们拜堂，但你因为身份不能进去，只默默流泪。”
“什么？我记得我的剧本上没有这场戏。”
王导说的剧本我真的没见过。
“是宋小姐新改了剧情，编剧老师后加的。你反正也到了，配合配合。”
新加的？
宋小怜自己折腾也就算了，怎么还折腾我呢？
“可是这真的行吗？剧本是一部作品的核心，这么轻易地改了，会影响收视的。”
其实编剧老师们大多都有功底，只是被资方和演员或者是导演改来改去，最终的效果才不好。
“嗨呀，那些都是后话了。先把眼前渡过再说吧。如果薄总撤资，咱们的摊子就黄了。”
“那大不了我们就按照以前的预算去拍嘛，小穷剧也不见得一定会扑。”
我是真有点生气了，折腾我其实没什么。
影响到剧的质量，才让我真的难受。
“江小姐，我们接到投资之后，所有的服化道和特效宣发团队都是找的最好的，以后还是要给人家发工资的呀。剧组的伙食档次都提上来了，每个群演每顿饭多吃俩肉菜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什么口碑都是虚的，饭盒里的肉才是真的。”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边是觉得本该用心拍的作品被玷污了，一边又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我可以说，剧本不能乱改，要为剧的质量负责，要为观众负责。
可我做不到给每个群演饭盒里多加俩荤菜。
“好。那就听导演的。”
我人命去换上了戏服，上了妆。
来到拍摄场地，发现我蹲的那棵树又高又窄，踩在上面很不安全。
“别担心，我们给你吊威亚，你有威亚牵着，掉不下来的。”
“好。”
我比了个OK的手势，配合威亚师吊威亚。
被吊上去之后，他们先拍吴秉竹和宋小怜的戏份。
两个人沟通了一会，开始了拍摄。
结果刚拍没一会，就喊了停。
吴秉竹脸上带着害怕，跑到导演的身边。
“宋小姐她说加吻戏，可是这段我们没吻戏啊。”
王导也愣了一下。
“宋小姐，你这是什么想法？咱们刚刚不是说好了吗，剧本可以抱，没说能亲啊。”
宋小怜抠着手指低着头，那表情好像她很委屈。
“可我以为，能抱就能亲，今晚是洞房花烛，亲一下也不过分吧？”
“话是这么说，咱不是得按剧本演吗？你这样突然就亲，会吓到对手演员的。”
王导几次深呼吸，看得出来在努力压下情绪。
我挂在树上看热闹，看见吴秉竹那张年轻的小脸满是不知所措。
可能他也没做好准备献出荧幕初吻吧。
“导演，我只是突然觉得亲一下更甜。现在的观众不是都喜欢发糖吗？而且我是女孩子，我都没说吃亏，他一个男孩子有什么吃亏的……”
“男的女的，也不能这么突然啊。”
“那导演再改一下剧本吧……”
她说得好像剧组是给她一个人开的，又提出了改剧本。
旁边的编剧脸色很难看，在嘴型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感觉她应该是在骂她。
“行行，改。编剧，你加一段吻戏。”
编剧翻个白眼，端着电脑去旁边改剧本了。
于是剧组再次停转。
大家找地方休息去了，只有我还挂在树上。
“喂……威亚老师，你管管我？”
我抱着大树喊人。
威亚老师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个拆起来挺麻烦的，劳烦江老师再等一会。或许一会就好了。”
我……
我有一百句脏话都咽了下去。
挂在树上等着，风还吹得挺凉，我默默把戏服揽了揽。
底下那边还在商量剧本，我都快睡着了，他们才决定继续开拍。
我立刻调动起情绪，进入状态，蹲在树上看着底下的婚礼。
他们这次是真的要吻上了，宋小怜捧着吴秉竹的脸，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歪着头，慢慢往他嘴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