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延放完狠话,正准备挥手让人将这些公子带走。
没想到一个粉色的纤细身影猛地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俯在了他的脚边。
“不要呀!二皇子殿下!你把这些伶人都卖了,民妇的如意坊就要倒闭了呀!!!
求您给民妇一条生路!这可都是我们如意坊最受欢迎的伶人,这么卖了民妇就要破产了!求您大人大量!给民妇一条生路!!!”
谢泽延努力了两次,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脚踝从夏驰柔的手中抽了出来。
吓得他退后两步,看向地上跪俯着的妇人。
小妇人甚是美貌,让人见之暗暗惊艳,但一张秀丽的面庞上此刻挂满了乌七八糟的泪痕,嗓子哭起来和破锣一样。
谢泽延拧紧了眉头,“你说什么?这些伶人都是你家的?”
夏驰柔起身跪好,点头如捣蒜。
“对呀!都是妾身经营的乐坊的!这些日子县主府要举办宴席,从我这里将他们请了去排练曲目,五日之后送还回来。没想到,没想到。。。。。。”
夏驰柔假装惶恐,擦着眼泪道,“不知道如何惹怒了二皇子殿下,竟然要将他们全都卖了!”
谢泽延皱眉,看了看夏驰柔,又看了看谢琅玉。
最后视线定格在谢琅玉神色凝重的双眸上,“这不是你府里的面首?”
夏驰柔比谢琅玉回话更快,“面首?天呐!县主娘娘最洁身自好了!常劝民妇不要经营乐坊,都是下等买卖,但民妇一身铜臭味,并不在意这些,呵呵呵呵。。。。。。”
“况且。。。。。。”她话音一转,“您什么时候听县主说这些伶人是她县主府的了?”
谢泽延彻底糊涂了,他回想了一圈刚才的对话,似乎谢琅玉只是和自己要这些人,并没有说这些人就是属于她县主府的。
他狐疑地看向夏驰柔,“你怎么证明这些人都是你的?”
夏驰柔正准备说什么,门外便想起鸣玉的大声呼喊,“在这里!证据在这里!!!公子们的身契在这里!”
门口的侍卫在谢泽延的示意下让开一条路,鸣玉战战兢兢进了房间,从怀中掏出一大把身契,垂头恭敬地递给了领头的侍卫。
谢泽延接过来一看,名字无误,官印无误,看不出什么差错。
但他不是个好糊弄的,狐疑地眼神射向夏驰柔,“你随身带着伶人的身契做什么?”
夏驰柔连忙伏地又嗙嗙磕了两个响头,“殿下明鉴!民妇今天是和县主相携一起带着账目和身契去查点人员的!
乍一听到伶人们都被殿下抓走了,都吓蒙了,还好有县主仗义,带着民妇来和殿下要人。。。。。。”
谢泽延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妥,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看向谢琅玉,“真的?”
谢琅玉低垂着头,手心里全是汗,微微点头嗫嚅道,“真的。”
他抽了抽唇角,声音猛然间变得狠厉:
“真的也不行!本宫今日就是要将他们卖了!便是你家乐坊的又如何?!”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是谢泽延一直以来奉行的准则!
“二皇兄!”
“殿下不要啊!!”
就在夏驰柔和谢琅玉心脏高高悬起的时候,门外响起一声低沉浑厚的暴喝:
“我看谁敢?!!”
接着门外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不过片刻那声音就消失了,房门被人砰地撞开。
一个身穿铠甲的胡髭大叔迈着四方步进门来,用更不屑的目光望向谢泽延。
“谢泽延,你还没当皇帝没做太子呢!现在就开始摆起皇帝的谱了,是不是太早了?!”
谢泽延顿时瞪大了双眼,看向面前之人。
“魏迟南?你。。。。。。”
“对!就是你爷爷我!还不快给我滚?等着我上疏陛下说你不遵圣令来扬州闹事吗?!”
“你!!”谢泽延的手指狠狠点了两下魏迟南大将军,最后在魏迟南狠厉的目光下放下来,迈步快速离开了品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