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谢修稳稳接住了夏驰柔晕倒的身子。
眸光冷冽,不带一丝温度。
他轻手轻脚地将夏驰柔收拾妥当,安放在床上,然后坐在简陋的桌案前,借着昏黄明灭的油灯写了一封信。
最后将那封信塞在了夏驰柔的枕畔。
夜空透出湛蓝色的微光,初夏的海风吹着窗畔的贝壳风铃,叮咚作响,也将谢修的心弦拨地乱成一团。
夏驰柔娇嫩沉静的睡颜就那么乖乖躺在枕上,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直到听到窗外传来一声鹧鸪的叫声,谢修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神色,低头在夏驰柔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起身再不看床上的人一眼,依然决然走出了屋子。
渔村外的小道上,有一队穿着夜行衣的人马,正焦躁不安地等着。
马儿打了个响鼻,魏迟南大将军不耐地搓了搓手。
“殿下今日怎么这么磨蹭?他往日里不是这么不守时的人啊!”
司炀一脸心虚地赔笑,“许是有什么行李需要收拾吧。”
魏迟南更疑惑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在这村子里住了不到一个月,能有什么行李?”
“再说了,有行李叫咱们兄弟们去帮忙呀!还非让我们等在外面,这是作甚?!”
司炀更尴尬了。
他当然知道主子在磨蹭些什么,但该怎么解释?
说大盛朝堂堂四皇子和盐商齐府家的夫人搞在了一起,正依依惜别呢?
还好谢修没让他尴尬太久,不多时便踏着月色从村子里走了出来。
“殿下!”
“参见殿下!”
江南道京畿卫的精兵们见到谢修的身影,齐刷刷跪成了一片,眼中全都闪着激动的光芒。
他们等这天太久了!
这是谢修。。。。。。
哦不,大盛四皇子谢泽修结束逃亡生活,回归京畿卫的第一天。
从此大盛格局即将巨变。
谢修眸中涌现出久违的睥睨神色,他抬手示意众将士平身。
“让大家久等了。”
“不久不久!殿下能回来就好!”魏迟南激动地起身往谢修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然后看了一眼他身后道:
“殿下的伤好的怎么样了?这渔村王姓大姐照顾了殿下这么久,可需要属下安排给她一些报酬?还有齐府那边,需要属下安排什么吗?”
谢修摇了摇头,“不需要,我已经给过报酬了。”
趁着魏迟南没有注意,他递给司炀一个询问的眼神。
司炀轻轻点头,那意思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谢修心中定了定,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村子,转过头已经恢复冷漠神色。
他翻身上马,脊背挺直,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走!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京畿卫的声音透着隐隐的激动,跟着喊道。
深夜渔村边的小路上瞬间响起马儿扬蹄声,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远处。
。。。。。。
夏驰柔第二日从迷蒙中恢复了些许意识,只感觉自己浑身软软地没有一丝力气。
整个人沉重到眼皮都睁不开。
恍惚中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
“夫人什么时候能醒来啊?”
另一个说,“不知道啊,谢大哥不是说辰时末肯定会醒吗?现在都巳时了。。。。。。”
“我们要不要去请大夫啊?再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啊,万一夫人出状况了可怎么办?”
“呸!你莫说丧气话,谢大哥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有人不服气道,“他没出差错为什么掉进海里?没出差错为什么药晕夫人让夫人现在还没醒来?
依我看啊,他这个人存在很大的问题!”
夏驰柔皱了皱眉,这才恍然明白,是谢修给自己下蒙汗药了。
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蒙汗药?
“鸣玉?”
“清越?”夏驰柔掀开唇瓣,虚弱道。
“夫人醒了!”
两个丫鬟激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