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素冰接过孩子,看孩子笑盈盈的竟然一点都没有受到惊吓,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这才仔细打量谢泽修。
只浅浅一看,她不禁惊叹,这位公子当真是仪容不凡。
容貌俊逸非常不说,周身气度更是凌冽高贵,让人触之生畏。
她想都没想,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扬州夏家。”
没错啊,她就是夏府的武学师傅。
谢泽修瞬间捕捉到“夏”这个字!
他和司炀迅速对了一下视线,然后转头问汪素冰:
“扬州盐商夏家?你是。。。。。。夏驰洲公子的人?”
汪素冰一怔,点了点头。
“恩公认识我家公子?”
谢泽修心想,何止认识啊,那可是夏驰柔的弟弟,他还曾经误会这位阿洲公子是夏驰柔的。。。。。。
咳咳。
这么说来,汪素冰手中的孩子就是这位夏小公子的儿子了?
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救了夏驰柔的侄儿!
只是他记得。。。。。。他走之前这位夏小公子还没有娶亲,这么快就生了孩子了?
思及汪素冰问道的问题,他敛眸回道:
“哦,并不认识,只是听说过罢了。”
自己如今的身份已经是大盛的四皇子了,总不好逢人就说曾经在齐府做过车夫,那样有损皇子声名。
他翻身准备上马,却抬头看到天空中又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谢泽修抓住马鞍动作一顿,看向汪素冰怀中襁褓单薄的孩子。
他眉头稍稍一动,迟疑片刻,从肩头取下自己的墨色漳缎鹤氅,递给汪素冰。
他神色淡淡,用下颌示意了下她怀中的孩子。
“给孩子裹上。”
连日大雨,天气寒凉。
汪素冰这才发现怀中刚刚出生的婴孩小脸已经冻得有些发紫了。
她连忙接过来。
“多谢恩公!”
裹好了才抬头仔细问,“恩公可否告知名姓?等我回去告知主子,好上门去向恩公道谢!”
谢泽修跨上马,重新恢复疏离。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
说罢转身就要带队离去。
“可是。。。。。。”
汪素冰却着了急,这位恩公救下了小公子,若是她连个名字都没问到,回去夫人必定要怪罪。
她着急使了轻功掠到那位贵公子前面,“可恩公至少告知个军勋职位吧?这样的大恩,我做下人的做不了主,还是要告知。。。。。。”
她武功绝对是一顶一的高手,轻轻一掠便能来到玄甲卫的马前,顿时让玄甲卫戒备起来!
几个前锋手中长刀顿时抽出来,寒光逼人,领头的一个喝道:
“放肆!无知草民,竟然敢对四。。。。。。!!”
“霄云!”谢泽修厉声冷喝。
那叫霄云的玄甲卫顿时收了声。
“四。。。。。。”
四什么。。。。。。???
汪素冰愣了愣,什么意思?
这位贵人的身份不能告知?
但看到那兵士手中长刀明晃晃,显然是开过刃的,她忍不住退后一步。
“冒犯了。”
“无妨。”谢泽修淡淡道,挥手示意身旁的将士收回长刀,再深深看了一眼汪素冰怀中的孩子,留下一句:
“无需问我名姓,看顾好你家小公子吧。”
便一夹马腹,带队离开了。
。。。。。。
谢泽修带着队伍快到缁京卫军营,却掉头一转,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司炀驱马跟上,“主子,这是要去哪儿?不回营了吗?”
修渠奔波了这么多天,众人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了,本应该回营好好休息的,更何况接下来还需要尽快回京。
谢泽修示意副将领队先回军营,然后有些不自在地回道:
“我想去一趟扬州。”
司炀扑哧一笑,眼神揶揄,“主子,忍不住了?”
结果被谢泽修凉凉瞥了一眼,“偶遇夏小公子的孩子被歹人劫持,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告知她一下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叮嘱她一下。”
司炀努力憋住笑,“是是是,主子是有正事要说。”
谢泽修一噎,喉头滚动,白了他一眼。
他牵着马向前走了几步,忽地站住身,脚往旁边一伸--
刚下过雨的道路上泥泞不堪,全是湿漉漉的烂泥,司炀根本没看到自家主子偷偷伸出的腿,猛地被绊了一下,直直就朝前扑了过去!
双膝结结实实跪到了地上,还好双手撑了一下,不然非摔个狗啃泥不可!
起身看到自己新换的裤子上全是烂泥,司炀气得大吼:
“殿下!你报复心要不要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