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司炀当时的话:
“主子~属下总觉得,总觉得您天潢贵胄,不应该沦落至此!
历史上哪个成大事的皇子不经受一番磨难?经受了磨难就一蹶不振,躲在乡野里的,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你心善,给谢泽延让路,可是谢泽延却留不得您!”
当时谢修就沉默了好久。
如今。。。。。。
果然被司炀说中了。
收拢思绪,谢修提步去药房买好了药,又重新回到了渔村的牛车上。
赶牛车的老大爷是屋主大姐家的亲戚,今日也是来镇上采买的,他买了整整一车的物资,挤得谢修都没地方坐了,只得和他并肩坐在前面驾车的位置。
谢修驾过马车,还没驾过牛车,但想必都差不多。
他观察了一会儿,看大爷驾车驾得气喘吁吁,便提议由他来驾。
不消一会儿就上手了。
“好!好!年轻人学东西就是快!”老大爷清闲下来,乐得合不拢嘴。
有了交集,两人便攀谈起来,老大爷听说他是昨日从海边落水过来的,“哦呦”了一声道:
“你们夫妻二人还好跑得早哦!我今日在镇上听说,昨晚有海匪上岸,在上游几个村子四处搜查,也不知道在查什么人,但是看到可疑的外人就杀!真是可怕!
还好咱们村子在密林深处,那些人大概没找到,没有搜到咱们这边来!”
谢修眸色一凛,问道:“大爷您可知那来搜查的是什么人?”
“哦呦,那我们怎么知道?只晓得是应该是一些北边的兵士,隔壁村的村长老王头见多识广,他将那些人虽然扮做海匪模样,可是用的刀却都是军中的,说话口音又一股子北方味儿,一听就有猫腻!”
谢修心口渐渐揪紧。
海上杀人还不够,还要追到岸上来屠杀,这个谢泽延,是不见到自己的尸首死不罢休!
他嗤笑一声,自己这位哥哥,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狠辣!
自己本意退让,他却要赶尽杀绝!
就不怕赶狗入穷巷。。。。。。
谢修握紧拳头,指尖捏得发白,眸中困苦迷茫散去,有什么东西逐渐坚定了起来。
。。。。。。
自从谢修去镇子上买药回来之后,就借着夏驰柔身体还没有好利索为由,说要在这里多住几日。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钱,给屋主大姐塞了那么大一颗银锭子,乐得屋主大姐笑开了花,直言让他们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白日里,谢修会带着她进林子捕小兽玩,或是帮屋主大姐夫妇做些活儿。
晚上的时候,两人便如同做了夫妻一般,蜜里调油,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日夏驰柔身上沁着薄汗,正靠在谢修肩头气喘吁吁。
而谢修一手抱着她,一手拾起床上夏驰柔垫在那里的枕头,问道:
“夫人,这枕头干什么的?”
结果被红着脸的夏驰柔一把打掉,“没,没什么!就是你,你弄得我太累了,垫,垫一下。”
难道她还能说自己用了冉氏教的易受孕的法子?
听她这样说,谢修打趣道:“夫人这么受不住还怎么得了?我已经尽力隐忍了。”
“去你的!”夏驰柔在他的胳膊上用力拧了一下,“谁能受得了你?!”
谢修这些日子和在齐府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里换着花样往死里折腾她。
好像今日有了就没明日一般。
夏驰柔睁着水雾迷蒙的眸子,终于想起来问他:
“你,你之前怎么都,都不肯,怎么如今却忽然,忽然。。。。。。愿意与我。。。。。。。?”
夏驰柔的话没有说的那么清楚,但是谢修却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将夏驰柔抱起放在了床边坐着,自己则下床单膝跪在她面前,盯紧了她的眼睛认真道:
“之前属下心中总有太多枷锁,担心和夫人之间的身份差别,担心属下不能给夫人好的生活,还担心属下的身份。。。。。。给夫人带来麻烦。。。。。。”
他顿了顿,继续道,“可是那天在海里,那样的生死时刻,夫人都没有放开手,宁可和属下同生共死!
属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眸光沉了沉,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