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着齐云槿高中状元的消息而来的,就是街里街坊、扬州各贵眷府邸,甚至原来用下巴看人的盐课司提举廖大人等人的恭维贺喜。
齐府摆了整整五日的流水席,还在城外广开粥铺赈济流民,又去菩提寺捐了五百两的香火钱,手笔之大,几乎羡煞旁人。
“啧啧啧,有钱也就罢了,这家中儿子还争气,考了个状元回来。”
“谁说不是呢,以后这家里又有做生意的提供银钱,又有当官的提供门路,说不定要不了几年,这齐家就要跻身京城名门望族了!”
“是啊是啊,说起来,这四夫人嫁得可真是好啊,夫君原本是个不起眼的庶子,如今当了家主考了状元,她一个不入流的盐商家女儿成了状元夫人了!”
“嘘--可别这么说!你不知道吗?夏家如今也是四大盐商了,新吞了常州王家的生意,如今谁见了夏老爷腰不比从前弯一截啊?”
“还有这事?”
“对啊!你们不常在生意场上混不知道,这一季御贡新茶的生意都是夏家拿下的呢!”
“哎哟哟~”
“我还知道其他秘闻呢!听说啊,夏家嫡子从军后,进的是二皇子所在的缁京卫。
一路跟着北上入京平乱的!据说屡立奇功,这等新帝登基,那不就是头一份的功勋嘛!”
“厉害了!还说什么二皇子,那不就是即将登基的新帝么?跟着新帝混,以后不大不小也能混个官当当!”
“嘘---来了!”
夏驰柔穿着嫩绿色的烟萝衫,头戴手里摇着折扇从门内逶迤而来,到齐府大门口的阴凉处站定,丝毫没理会远处围成一圈窃窃私语的百姓,便朝着远处张望起来。
婆母明氏早就等在了一旁,看到夏驰柔姗姗来迟,皱眉不悦道:
“我儿子今日归家,众人都在这里等他,就数你来得晚!”
夏驰柔看都没看她一眼,“婆母这话说的,再晚也没耽误了迎接夫君,有什么关系?”
见她一副不咸不淡不当回事的态度,明氏看得窝火,咬牙低声嘟囔道:
“得意!我让你得意!我儿子如今是状元,大官的女儿都娶得,再得意让我儿子休了你!”
她自己以为声音小,夏驰柔没有听到,没想到夏驰柔竖起了耳朵,听到这句话回过头来冷眼睨她:
“母亲说什么?夫君刚中状元,你就要代他休了我吗?”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附近围观的百姓都听见。
大家一听顿时哗然。
“哎呀,这齐夫人真是的,儿子还没做官呢就要抛弃糟糠之妻啊?”
“就是!看来平日里没少欺负媳妇吧?真是个恶婆婆!”
“这。。。。。。开玩笑,开玩笑!”
明氏额头密密麻麻冒出一层汗来。
这个夏驰柔!
自己只不过低声抱怨两句,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休她?
她竟然当众指出,让自己难堪!
还好大家的议论声没多久就被其他事情取代了。
“来了来了!那不就是状元郎吗?!快看!”
只见远处一匹高头大马缓缓而来,上面坐着的赫然就是胸带红花的齐云槿!
官府派来的鼓乐队敲敲打打跟在后面,好不热闹,顿时齐府门前整条街都被这氛围感染了。
“状元郎!状元郎!”
“哟!”
“撒钱啦!齐府撒钱啦!”
齐府家丁在门口站成一排,每人都从手里的笸箩里往外撒铜钱,百姓们一拥而上,热闹非凡。
更有人早早在街两侧放起了鞭炮,迎接新科状元郎。
齐云槿从马上翻身而下,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明氏面前。
“儿子幸不辱家门!见过母亲!”
回过头来对上夏驰柔的视线,“柔儿!我回来了!”
“好好!”明氏手帕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快进门,快进门!家里已经备好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