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殿下。。。。。。”
地上的黑衣人呻。吟着,谢修听到了身形一顿。
这声音。。。。。。
“魏叔?”
仰面躺着的老头儿倒抽一口凉气,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面巾,他撑着腰坐起身来,抱怨道:
“你下手也太重了吧?!臭小子!武艺见长啊!小时候魏叔我掀翻你那么多次,现在竟然轮到你掀翻我了。”
马棚里四处臭烘烘的,但是谢修和地上坐着的老头儿对望着,不过片刻,二人都红了眼眶。
“死小子!”
谢修上手将人拉了起来,语气急促,“魏叔,你怎么找到这了?”
魏迟南轻嗤一声,“你都叫人求到永升粮铺去了,我能不知道吗?”
谢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咕哝道,“我明明叫望宇不要告诉您的。”
魏望宇是魏迟南老将军的独子,从小和谢泽修一起长大,昨日事发紧急,他不得不求助魏望宇的力量。
没想到这小子转头就把自己卖了。
“哼--”魏将军从地上爬起来,“望宇那小子没有出卖你!
是我知道你和那小子要好,以防你俩私下联系,所以在望宇身边放了我的人罢了。
哼,我找了你这么多次,你和一条泥鳅一样滑不留手,每次快找到了你就跑了!
我不费点心思,你能露出马脚吗?!
怎么?这次遇到琅玉那个混不吝的了,为了对付她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谢修心虚地抿了下嘴。
魏迟南老将军驻守江南道已经多年,只有他的名头能威慑住琅玉县主,所以谢修偷偷给他栽赃了一下。
他想琅玉县主也不敢真的去找魏将军求证,没想到魏将军还是知道了。
魏将军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和马粪,将谢修拽到马棚背面没人的地方,皱着眉苦口婆心道:
“殿下,你都在外面漂泊一年了,还要颓废到何时?难道你不给你太子报仇了吗?
你就这么甘心那些人骑在你头上拉屎,把大盛治理成那副鬼样子?”
谢修眉目间神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把头偏向另一个方向,抿着唇不说话。
“殿下!自从太子殿下兵败薨逝,我们群龙无首,多番被二皇子打压!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从小长大的兄弟们着想吧?
你忍心他们一腔热血和抱负不得施展,年纪轻轻就被发配边疆?你忍心大盛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还有,还有宸妃娘娘,你忍心让她白死?”
谢修眉宇间越蹙越深,最后哽着喉头憋出一句:
“魏叔,我已经不是‘殿下’了,请您慎言。兄弟们被发配边疆也好,好歹能保住一条命过普通日子。总比死在阴谋诡计里要好得多!”
说罢他甩脱魏将军拉着他的手,朝外走去。
“魏叔快走吧。我还要回去找主子。”
魏迟南听他如此作答,气得直跺脚,在他身后吼道:
“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子?!铁骨铮铮永安侯的外孙就是给商贾人家做下人的吗?!”
谢修脚步一顿,继续朝前走去。
魏迟南着急叫道,“你以为你逃避,他就会放过你吗?我跟你讲,他绝不会任由你这个威胁独活于世的!”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谢修胸口,他皱了皱眉,不过是迟疑了一瞬,就大步朝前走去了。
。。。。。。
自从琅玉县主和夏驰柔交好,夏驰柔在府衙里的待遇直线上升。
屋子里原本的粗瓷摆件全都换成了官窑汝瓷,床铺被褥也换成了千金一匹的罗绢云锦。
夏驰柔舒舒服服地靠在软椅上,芊芊素手轻扇鸣玉手中捧着的香炉,满意地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鸣玉笑盈盈道:
“夫人,奴婢今日观谢修,觉得他对您越发上心了,尤其琅玉县主跟您要他的时候,他那眼神紧紧盯着夫人,似乎生怕夫人将他送出去的。”
说罢鸣玉掩唇偷笑,“看来夫人拿下他,指日可待了!”
夏驰柔想起刚才在马车上谢修的反应,心下得意,唇边笑意掩都掩不住。
她点点头,“是了,等这几天寻个时机,下一剂猛药,想来必能成事!”
清越摇摇头,“这几天可不成,夫人,这几天姑爷在呢,他要是知道您选的是谢修,谢修的小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夏驰柔蹙眉。
的确,齐云槿是个大。麻烦。
又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
又让老婆找人下崽,又怕老婆的绿帽子戴到他脸绿。
真是既要又要的人渣。
可现在这个人渣搭上了有所图谋的琅玉县主,回来还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呢!
自己想用谢修也不能这几天,最好先让谢修避过风头为好。
谈话间,院门吱呀一响,门外响起人声。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人渣齐云槿迈着矫健步伐就进来了。
“夫人!好消息!”
齐云槿人未到,声先至。
夏驰柔换上一副笑脸,起身前去迎接。
“夫君,什么好消息让你高兴成这样?”
齐云槿上前两步,笑着扶住了夏驰柔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