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浚一直都在沉默,他一直都知道这个故事是鬼见愁自己的故事。只是他没想到把鬼见愁变成这样的人竟然是因爱生恨。女人原来可以像洪秀那样可爱,也可以像木莲那样可怕!
“鬼大叔,那后来木莲怎么样了?洪秀又怎么样了?”上官浚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他希望一切都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方向发展。可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事?
鬼见愁长叹了口气道:“木莲的行为被神医发现,原来那神医还是武林高手。他将木莲废去武功,逐出山门。并警告她一辈子不可以踏进长白山地界。而洪秀,就在这里日复一日得等着薛石回来。可是一直都等不到!她到山上去打听,却见到一个相貌极其丑陋,操着满口的鹦鹉音的人,这人告诉她薛石移情别恋了,他爱上了木莲,跟她私奔了!”
说完鬼见愁轻轻得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从脸颊滑落。上官浚的心也跟着鬼见愁滑落的眼泪揪了起来。
半人半鬼的模样,失去爱人,伤害爱人的痛苦!看着自己深爱着的人为了自己受尽了苦难,只能看着,远远得看着,甚至不能叫她一声,不能承认自己是谁
鬼见愁那快乐,不羁,凡是无所谓,喜欢装疯卖傻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的凄楚,悲哀?又藏着多少的辛酸,泪水
这一次下山以来,上官浚遇到的事,几乎没有什么不出乎他的预料之外的。鬼见愁本来是他认为最单纯不过的人,却没想到有这样的经历!能将那样的痛隐藏在万事都无所谓的外表下他不禁暗暗佩服鬼见愁的承受力。
“你知道吗?其实每一次听到别人叫我丑八怪的时候,都的心都会刺痛,我本来是个正常的人啊!可是我能说什么呢?事实上我的样子真的很丑!我看到你和东方初晓的时候,说你们是丑八怪,其实我只是在掩藏自己的自卑!”鬼见愁沙哑着声音说道。
上官浚在心底为他叹息,他能明白的,如果让他承受这一切,他可能早就挥剑自戕了!
“鬼大叔,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在现实面前我们都是孩子,不得不低头!我更知道,你最痛的不是毁了的模样,而是洪秀不相信你已经移情别恋,在这山脚下等了你一辈子,对吗?”上官浚轻轻说道。
鬼见愁点了点头,哽咽道:“没错,她等了我一辈子,守了我一辈子,怨了我一辈子我伤透了她的心!本来我以为日子久了,她会忘记我,她会嫁给别人,却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固执!”
“鬼大叔,其实你应该感到幸福,而不是悲哀!有一个女人肯为你而永远的等待,你多幸福啊!”除了这样,上官浚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走吧,不要让她注意到我们,我只要这样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够了。”说着,鬼见愁就走了。
上官浚跟在他的后面,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老人这样让人尊敬。想想自己曾经跟他那么没有礼貌的开玩笑,不禁觉得有些惭愧。
“我陪你去枕头峰吧,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帮帮你。”鬼见愁说道。
也许是受到之前回忆的影响,从长白山到枕头峰,半天当中鬼见愁没说过一句话。上官浚本就不是个话很多的人,鬼见愁不说,他也没什么话好说。即使在路上到茶棚里打尖,他们也安静得跟陌生人一样。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山区野兽出没,很是危险,鬼见愁难得的开了口:“失策了,我们下午那时候赶路,如果是骑着你的马到是能在天黑前赶到枕头峰。可是现在恐怕即使骑上了马,赶到的时候也已经大半夜了,何况山区,马行不了夜路!”
“那应该怎么办呢?在外面露宿?”上官浚问道。
鬼见愁摇了摇头说道:“都怪我刚才心情不好,没想到这么一回事,这里夜晚有野兽出没。虽然你我的武功不用害怕野兽,但是这马就不行了!”
上官浚似乎也有些担心得摸了摸自己的马。山区多狼群,还有老虎和豹子。这些都是马会害怕的东西,那么该怎么办才好呢?
“算了,就走吧!如果老天让我们今晚碰上野兽,也没有办法。反正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官浚一横心,决定就向前走吧。如果老天要他的马受惊,他也没有办法了。
往前没有多远,只见那山一座连着一座,在夜幕下,仿佛像是名家笔下的水墨画,清静而悠远。
“这里很美吧?”鬼见愁笑道。
上官浚点了点头,赞道:“比我去过的任何地方都美!也许这里不如扬州一带清秀,但却比扬州磅礴大气!这里也没有天山一带的奇景高山,但却有比天山更清幽的气质!”
“呵呵,我可没有你那么多形容词。这里是我的家乡,无论到哪里,这里都是我心中最美的地方!前面就是星火了,过了那里,就是枕头峰。”鬼见愁微笑着说道。
“星火?好奇怪的名字!”上官浚说道。
鬼见愁说道:“奇怪?也许是挺奇怪的!星火有一座死火山,也许名字的由来和这个有关吧!不过那里可是个多事的地带,近几年强盗多出现在那里。”
上官浚笑道:“就怕强盗不出来!”
鬼见愁看了看他说道:“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惟恐天下不乱的人,这个世界才会这么黑暗!对了,这次你过来,路上没遇到过强盗?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提起这事上官浚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无力:“那个厄,遇是遇到了,我报了自己的名字,他们说知道我是你朋友,就让我过去了,然后我就没事了。再然后我也没动他们,他们告诉我怎么找你,我就来了。”
鬼见愁诧异得看着上官浚,笑道:“怎么了?说话像放鞭炮似的,这么快?”
“没,没怎么啊!”上官浚有些冒冷汗。
“哈哈哈”鬼见愁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上官浚不解的问。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碰上风钊絮了!那小子见你长得这样好看,要强你回去是不是?哇哈哈哈”鬼见愁边笑边说。
上官浚只觉得冷汗直流,他可以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您别笑了,笑得我头皮发麻!”上官浚喃喃道。
“不笑?不行,我觉得好笑!风钊絮这小子真是色胆包天,连你他也敢想?哇哈哈哈,却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而且这刀还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刀!”鬼见愁完全无视上官浚已经发青的脸色。
“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看他的样子挺正常的!”上官浚无奈得说道。
鬼见愁笑道:“他啊?他从小长得细皮嫩肉,说话声音又很清脆,像极了女娃娃。他娘喜欢女娃,就把他当成女娃养。后来他就总以为自己是女儿家,以至于发展到喜欢男人!他怎么你了?把你咯应成这样?”
“啊?咯应?什么意思?”上官浚问道。
“哎呀,咯应你都不懂?就是烦人加上恶心!”鬼见愁解释道。
上官浚干笑了几声,说道:“没咋啊!他本来是来抢我的宝剑的,后来也没什么了。还有个什么金老大的也在,他要抢马。然后我本来是打算让他们死也名目的,就报了下名字,结果他们就乖乖放我走,还告诉我怎么找你的。”
谁知鬼见愁不依道:“是风钊絮告诉你的吧?哈哈,真小子还真是有够色的!”
上官浚不知道还能再跟他说些什么了。对于风钊絮,他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他只知道,这个人是他这辈子第一个觉得害怕的人,用鬼见愁的一句话,就是心里有点咯应。本来没什么的,这只是个人的癖好罢了,只是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就会觉得怎么都不自在!
说话间,他们到了星火,这里星星点点的有几户人家。只是天还不晚,就已经没有亮着灯火的地方了。
“这的人怎么睡得这么早?”上官浚奇怪得问道。
鬼见愁面露忧色,说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是不会遇到野兽了,但是很可能会遇到强盗。”
上官浚笑道:“你不是这里的强盗头吗?还怕强盗?”
鬼见愁摇摇头,说道:“这不是普通的强盗,练了很奇怪武术的强盗。”
“很奇怪的武术?”上官浚有些不解。
“就像会妖术一般,突然就不见了,突然有出现。”鬼见愁形容道。
“东瀛忍术?这里有东瀛人?”上官浚吃惊道。
“忍术?东瀛?”鬼见愁觉得很奇怪,这种叫什么忍术的,他怎么都没听过?
“是的,忍术!这个我在我们冥王宫的武学手札上见过。”上官浚带着他那邪恶的笑容轻轻得说道。
正说着,他们的前方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奇怪的刀,刀身很窄,像中国的剑,只是有刀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