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上官浚哈哈笑道:“其实很简单,我要你成为黄河帮的大龙头。”
师杰脚一软,一做在了地上,嘴张得大大得,一脸错愕的表情,好象受到了过度的惊吓一般。
上官浚只觉得好笑,他所接触的孩子里,这个绝对是胆子最小,最无心机的一个。想想展飞,也就是这个年纪,虽然武功并不高明,但也是小有名气的少侠。穆野就更不用说,跟着他们这些人经历了那么多,从来没有一刻露出畏惧,更聪明到懂得和上官浚配合演戏。
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连忙说道:“当然不是现在!现在凭你这点三角猫功夫,不到两天就得给人宰了!哈哈”
师杰面色铁青得说道:“宗主莫要开我玩笑,我真的怕哩!”
上官浚面色一端说道:“你不是想要出人头地吗?现在就是摆在眼前的机会,如果你不知道争取,错过了就永远都得不到了!我当然也不会任用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为我打理偌大的黄河帮。”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叶羽寒,他已经很就没有这样的想她了。如果有她在身边多好!
“唉!羽寒,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身边?”上官浚在心中呐喊着。天知道自己多么渴望和这个心爱的女子把臂共游天下,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他觉得好累,从没有一天他像今日般埋怨他的祖先!如果当初上官傲没有让二十一人各奔东西,哪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不是皇帝,却要像皇帝一样才能管得清冥王宫的天下。
师杰听了上官浚的话,胸口如被重锤敲击了一般,心中暗叫“惭愧”,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他必须改变才行。
于是狠狠心说道:“宗主放心吧,小杰一定会努力改变自己,用自己的实力坐上帮主之位,将黄河帮带上正途!”
对于师杰的保证,上官浚觉得很是欣慰,他看好师杰,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朴实和善良,而且是个可造之材。胆子虽然小,那是因他还需要到江湖上历练,不经历生死考验,不接受鲜血的洗礼,他是不会成长的。
上官浚点头道:“那么去吧,把你觉得可信之人集合起来,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当然,信得过的人,到也有可能会有内混在其中,但管不了那么多了。记得杨易德、余啸天和四堂主的人千万不可以用!”
师杰虽然并不知道上官浚的计划,但是对这个敲醒他的人却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师杰去后,上官浚想着自己的计划,这步将计就计的戏是否能演出成功呢?他遇到的人物越来越厉害,从以前简简单单的阴谋开始,到现在的难以把握,他深刻得感觉到其实自己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就是低估了敌人。低估了萧笙默的能耐,又或者低估的是那个神秘的敌人。
“难道真的是中原武林没有能人吗?”上官浚不知为何想到这个,他自出道以来就没有遇到堪称为对手的对手。上官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想到这里上官浚却哑然失笑,也许是因为在武道上他成就了不败的神话,在辉煌的背后,他深切渴望着足可一战的对手。就像他初遇雪之子,那棋逢对手的感觉他久久难忘。只可惜后来这个对手成了他老爹。
大战在即,他力图将这些恼人的想法甩出脑外。之后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那波澜不惊的神态,那悠然自得的神情,让人很难相信这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聚义厅外整齐得排列着师杰招来的帮众,上官浚的目光淡淡扫过各人的脸。或许是见到杨易德对上官浚尚且唯唯诺诺,又或许他的目光真的锐利到让人发寒,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不自觉得低下了头。
他那柔和好听的声音响起:“你们在两个时辰之内不许踏出这里半步。”
众人对这一命令均是愕然。
师杰亦是不明所以得问道:“敢问宗主,这是为何?”
上官浚的嘴角露出森然而残酷的笑意,淡淡说道:“因为我不想误杀了这里的任何人。”
众人大骇,听他的意似乎是要杀掉除这里三百人之外的所有人。那是数千之众啊!
师杰骇然得说道:“宗主,你不是想”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上官浚打断:“秦将白起,曾于长平之战坑杀赵军四十万人,自此被人称做杀人狂魔。但是我却认为他不愧对战神的称号,你道为何?”
师杰只听说书的人讲过长平之战,在他心里,四十万人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这样的人还要被称做战神?
但是对于他这样没读过多少书的孩子来说,上官浚说的一切又充满了,也许有很多事情是自己并不知道的。
于是他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明白。
上官浚微笑道:“长平之战是两国的命运之战,无论是哪国胜利,另一国必定会面临即将灭亡的厄运。在战国时期,人力比领土更宝贵。如果白起放了这四十万人回到赵国,战事一起,他们又是一只强大的军队,秦国这场仗是白打了。为了自己的国家,白起的做法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虽然事后他背上了永世的骂名,但是谁能否认那一仗不是奠定了秦国灭赵的基石?他只是选择了最残酷,也是最有效的方法罢了。”
师杰虽不赞同这种没有人性的做法,但亦不得不佩服上官浚的见识。世人凡知道白起坑杀四十万人的事,心中可以想的只是人性,而不是不择手段的战争。
“我明白了,宗主是要用最有效的方法,肃清黄河帮的叛徒,是吗?”师杰虽然怕,却还是问了。
他曾听过天魔教之事,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怀疑上官浚有能力杀光所有人。
上官浚笑笑说道:“是与不是,有效无效,只要你们等在这里,不久便可知晓。”
说完,上官浚洒然走出了大门。
走在垂柳荫荫的路上,他暗自苦笑。提起白起,师杰便毫不怀疑的认定他上官浚也可以做出这种事。是啊,如果他是白起,也许一样会毫不忧郁的坑杀俘虏,有时候人为自己的信念可以出卖一切。白起的信念就是为秦国一统天下,而他呢?其实他的信念只是保自己朋友,属下们的平安。
昔日项羽也曾坑杀三十万秦军,为何却没有人给他灌上杀人狂的恶名?甚至还大多投以同情的目光。只因为人们看到了他的痴情吗?还是因他一代英雄最终落得乌江自刎的结局?其实白起不也是一样吗,只是他所衷爱的是自己的国家。
“唉!”上官浚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叹气了。不过这一次他当然不会选择那样极端的方法,事实上,他从来没想过用歼灭来对付属于自己的黄河帮。
他看似找人晦气得走了,却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离开聚义厅多远。那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果如他所料,只听聚义厅中有人大叫肚子疼。
上官浚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不一会儿就见一面堂虚白的男子从门里跑了出来,看似捂着肚子。上官浚提起轻功,悄然得掇在其身后。凭他的轻功,根本不需要担心给对方发现。
那人闪身转进了一条巷子,上官浚冷笑一声,从那人身边一闪而过,拦在了他的前方。
那人下意识想往后退,却发觉一动也动不了。原来上官浚在从他身边闪过时,将一股内力由指间送进了他的体内。
“宗,宗,宗主”也许是受其威名的震慑,这人结巴得不行。
上官浚冷酷的笑容在脸上慢慢的展开,不带着半点感情,却异常柔和得说道:“怎么?我就这么让你害怕?”
那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他怎会不知道自己的伎俩已被上官浚识破?上官浚的名声在外之大,怎由得他不害怕?何况就在刚刚,他才听过上官浚对白起的评价,才听过那什么最有效的方法。
“别,别杀我!”那人几乎从牙缝里硬挤出了这几句话。
上官浚笑道:“有胆量做坏人,还这么怕死。没种!”
他话音刚落,便发觉有异,地下传来好似流水的声音。低头看去,上官浚不禁皱起了眉头,掩鼻道:“看来我到是有刺激人屎尿的本事!”
却原来是那男子因为惊吓过度,屎尿一齐飚了出来。
上官浚生性好洁,远远得站开,冷声说道:“我问,你答,我满意就不杀你。”
他把已经想好的威逼利诱之词全部收了起来,此人如此胆小,如果再给他恐吓,怕是不到三句话就心胆具裂,倒地身亡。
“好好!”那人连声说道,虽然嘴巴还不能恢复利索,但也能让人勉强听清他的话。
“有多少人投靠了萧笙默?能够跟金人说上话的有哪些?”上官浚冷然问道。
“回,回宗主,除帮,帮主,副帮主,四,四大堂主之外,尚有,有追随他们多年的一百四十六名帮众,其,其他人都是,都是听命行事。能跟金人说上话的只有帮主,副帮主两人而已,四大,大堂主都是为了功名富贵插,插了这样一脚。”那人到此时为了保命,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