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说道:“河北东路地区私盐泛滥,其中绝大多数连接来自凉国!”
“朝廷也是因为百姓购买梁国的低价盐,这才允许民间不再强制购买官盐。”
“而一旦朝廷政令下达,官盐在河北东路或许会降价,但绝不会降很多,毕竟官盐的产量不足,强行提高产量只会让质量下降,百姓们依然不愿意购买这种低质高价的盐。”
赵明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想要改变这种情况,朝廷必然要给予政策上的扶持,最好朝廷可以拨一笔款项,扶持盐田的建立。”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只能一点一点地培养制盐工人,一点一点地增加盐田数量。”
“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或许要很长时间,盐产量才能达到我所想的地步!”
说到底,所有的建设都来自钱。
脱离钱这个字,说什么都是空中楼阁。
赵明德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
“百姓私自购买粮国的盐可是陛下的心病,你想要朝廷帮助你建大盐场,或许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如果我能促成此事,并且你再做出些成绩来,哪怕河北东路的提举常平茶盐公事一职被撤销,我赵家也照样能平步青云!”
“你送我一份大礼,我也要送你一份礼!”
周元心中一惊。
他终于明白赵明德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提举常平茶盐公事这个职务可能会被撤销!
赵明德想要的是政绩,是今后官场上的倚仗!
“赵公说笑了,不过是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礼!”
赵明德思索了一下说道:
“最近盐贩子们活动猖獗,我想让你去宁安村做一名团练使怎么样?”
团练使其实属于民兵,团练使一直类似于民兵队长。
周元有些惊讶。
赵明德解释说道:“宁安村属于交通要地,也是盐贩子最猖獗的地方!”
“那里紧靠运河,是我们赵家发家之地,宁安村的团练皆是我赵家之人,你去了以后,上下所有人必然会帮助你!”
“同时,顺流而下即可到达海边,你也可以招揽人手尝试建造盐田!”
“朝廷政令下来之前你就可以开始准备,等政令一下,你的盐也就可以直接拿出来卖了,此事可谓是两全其美!”
周元沉默着,开始在脑海中思考。
赵明德看似给了他一个大礼,但实际上就是让他给赵家当牛做马!
宁安村的团练是赵家控制的,打击私盐贩子最多也就给他一个好名头罢了。
招揽人手建造盐田,全部要他自己掏钱,这卖的盐还得分赵明德一份!
周元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要是想做大,少不了需要赵明德的支持。
虽然团练使只是个虚职,无定员也无职掌。
但是也确实管着一大帮人,自古以来都是手里有人心中不慌。
而且赵明德若真是丢了提举常平茶盐公事这一官位。
以后必然要回到京城。
到那时,如果他不能将宁安村的团练发展成自己的势力,那就是他自己没本事!
“赵公,宁安村团练是属于乡勇吗?”
赵明德点了点头。
随营打仗,朝廷给口粮者为乡勇,地主筑堡防守,口粮不自朝廷出就是团勇!
作为一位穿越者,他可以不做高 官,但手里不能没有兵权。
周元恭敬地站起身说:“那就全赖赵公帮助,赵公大恩大德,晚生必不敢忘!”
赵明德挥了挥手:“这是你自己的本事!只要你能做好你的事,我保证你既能挣钱,又能得到名声,以后有机会让你做官也不是不可能!”
……
周元离开赵家时心中可谓是波澜起伏。
今天能够攀上赵家这条大船,虽然也做不了什么大官,但是在惠州城,以后也算是个人物了!
周元并没有什么大志向,毕竟祖上只出了一位盐官,跟官宦世家沾不了一点边。
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商贾世家。
这样的家世,再加上现在的年岁,要么吏人出职,要么进纳补官。
吏人出职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平时主要的任务就是做一些差役之类的低级活,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当官,那可是难上加难,几乎成功不了。
进纳补官其实就是花钱买官,如果遇到救济灾荒、修理河道、建筑城池等事情的时候,朝廷就会主动号召一些富贵人家捐钱、捐粮。
真金实银地给上去,朝廷就会封个官来当,官衔的高低与个人贡献成正比。
当然,通过这种方式换来的官职不会很高,往往是个闲职。
所以就算要当官,周元也只会选择进纳补官这种办法。
科举这条路他才不会走!
周元每走两步就看到了,正在路上踢着石头的王龙。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正在踢石头的王龙突然转头看向他。
周元摆了摆手。
王龙快步走了过来说道:“你来赵家的这段时间,我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把从崔正义那里榨出来的钱送了一万两给知县。”
周元一听心中只感觉肉疼。
毕竟现在有了自己的目标,这一万两白银能招来不少人,开垦盐田能开垦一大片!
但他知道,钱是挣不完的,只有与上面的关系硬才是硬道理。
“一共从崔正义那里榨出了多少钱?”
王龙答道:“一共才一万五千多两白银!”
“看来夺取我周家财产最大的受益人不是他!”周元在脑海中回忆着记忆继续说:“周家全部财产加起来至少有几十万两白银!”
“走吧,准备去找王三河,如果他那里也没多少钱,那当初设局的人也就是李文博了!”
王龙立刻说:“那岂不是没办法追回来了?”
周元摇了摇头说:“周家的这些钱从被我白纸黑字败出去之后,就已经不属于我了。”
“看淡点吧,不要把这些钱想成是我们自己的钱,我们要利用这件事达到更多的目的!”
王龙砸了砸嘴巴说:“那可是几十万两白银!你说得可真轻巧啊!”